不光是晏七七震惊,就连明牧远都觉得匪夷所思。
他看见侍卫呈上来的清单后,嘴里惊讶的能塞下两个大鸡蛋,粗略了浏览了一遍后,他气得双手直打颤,一把将清单摔在地上,怒吼道,“让明迦南来见我!”
侍卫哪里见过将军发过这么大的火,不敢耽搁,一溜烟跑出去了。
明迦南倒是来的很快,一进门先摇了摇扇子,一副风流倜傥的公子哥的做派,明牧远看见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大冬天里扇扇子也不怕冻死你。”
看见他生气了,明迦南面露不解,神色莫名其妙,“怎么了将军,吃火药了?”他越是这样轻描淡写,明牧远就越是生气。
一甩手将那清单甩到明迦南脸上,怒不可遏,“你瞧瞧你干的好事,在军中大肆摆席,说好听点,也只有那个许世安是使臣,其他人可都是逃犯,明迦南你好的很啊,竟然拿明家满门荣辱做赌注,你长能耐了!”
也不怪明牧远会生气,明家在他手里由一界籍籍无名的草民到今天的皇族贵胄,他付出了太多,这辈子都
在沙场搏杀,就是为了能稳住功名,可明迦南倒好,败家不说,一次次将明家放在火架上烤!
“吃完这顿饭,让他们赶紧走!”
这是他能容忍的极限了,看在国公往常提携自己的份上,他可以不去告密,但是再多的,他也无能为力。
明迦南却面露不解,“明将军您是认真的吗?那叶超可是你的同僚,听说你们之前关系还不错,难道就值一顿饭的情谊?人都已经到军营里了,不去见见不去叙叙旧?”
明明他是笑着说的,可如果此时明牧远要是能回头看一看,就会发现明迦南的眸中全都是冷色,没有一丁点笑意。
可惜明牧远现在完全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连连摆手,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又要对明迦南动手,使劲憋着一口气,“让他们吃完赶紧滚, 滚,都滚,听见没有!”
像是已经忍无可忍了,明牧远此时远远没有了一个大将军该有的风度,额头青筋暴起,怒不可遏歇斯底里只差掀桌了。
偏偏明迦南还是没走,他干脆坐了下来,摆弄着手中的折扇,半垂的眼帘中看不清他真
正的想法,语调不疾不徐,声音薄凉如冰,“已经晚了,我已经上书晏帝,会亲自护送他们返京。”
明牧远赫然回头,满脸不可置信,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你说什么?”
明迦南知道他听见了,但还是从善如流的又重复了一遍,“我决定亲自护送七七返京。”
“明迦南,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这样一来,我明家就会被晏帝视为和成国公一伙的?晏帝早已对国公不满,如此一来,明家铁定会成为晏帝的眼中钉肉中刺,这其中的利害你想过没有?”
抱团取暖就是这样,风光时人人锦上添花,落难时唯恐避之不及。
他在朝为官数十载,相当清楚晏帝心中所想,当初成国公避开自己从边关出发,他明白国公是不想连累自己,就算后面晏帝算账,也可保明家无虞,那一瞬间,他心里是感激的,当然也有一点愧疚,觉得自己愧对国公的栽培。
只是这一点愧疚和明家荣辱比起来,又不值得一提了。
常言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他承蒙国公照顾多年,结果在国公有难的时候反而成了
缩头乌龟,只不过,那份愧疚很快就被自我安慰给消弭掉了。
大难临头各自飞,他也没错,他不能将自己明氏一族都搭进去。
就算如今听说晏七七回来了,他都不敢去见,很多思绪绞缠在一起,他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索性如鸵鸟,自以为不去想就会安然无恙。
哪知道这个噩耗是自己的亲儿子亲口对自己说的,旁人唯恐避之不及的事情,他竟然上赶子要去做,明牧远双眼猩红,他觉得明迦南就在跟自己对着干。
“既然将军不想趟这浑水,还请将上奏给晏帝的折子撤回,这样的话事情还要转圜的余地。”明迦南轻飘飘的说完,明牧远一双眼睛瞪得更大,脸色瞬间一变:“你……你说什么?”
明迦南冷哼声中有显而易见的鄙视,“明将军,你没有别的话说了吗,说来说去都是说一些重复的话,难道上奏给晏帝的折子也是我凭空捏造的?你敢说你没有做过?”
什么叫又当又立?他就是!
明明说会放他们一条生路,转头就将晏七七的行踪上达天听,简直无耻至极!
明牧远也
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儿子堵得说不出来话,刚才明迦南的话让他有种错觉,仿佛父子关系颠倒了,竟让他无所适从,老脸都红了几分。
明迦南设宴招待的地方在偏苑,明牧远知道地方,迦南是自己的儿子,他虽然算不得十分了解,却也能大致猜到,恐怕这一次迦南这么费尽心力的帮忙,应该跟那位公主有关。
这些年,关于明迦南风流纨绔的风言风语已经传遍了晏国,官场中谁都知道明牧远有个桀骜不驯不服管教的儿子,如果不是为了女人,就连他都想不出来明迦南这么上心是为什么。
虽然这些年,逢年过节明牧远都会去成国公府上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