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为臣公在朝为官多年,都深知陛下的脾气秉性,见他怒火中烧更加不敢轻易言明,全部瑟缩在一边,任凭晏帝发火。
反正法不责众,只要都不出声,想来晏帝也无计可施,不知道该拿哪个倒霉蛋开刀。
只可惜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平常那些碌碌无为的家伙晏帝是不打算征寻意见了,晏帝的虎目往列席位上一扫,就看见了许世安。
如今许国公府的许世子今时可不同往日了,堪称是晏帝在朝廷上的“解语花”,且诡计多端,不容小觑,他监管大理寺,和晏帝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短短数月时间不到,将陛下的眼中钉和肉中刺几乎都拔得干干净净。
一时间朝堂上风声鹤唳人人自危,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倒霉蛋。
众臣一见陛下开口问许世安了,心中不喜反忧起来。
不为别的,之前没发现,如今他们晓得了,这许世安和那贺东来比起来,当真不是一个级别的。
贺东来是明着来,许世安可就不一样了,他是暗着来,就好比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你不
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突然起来咬你一口。
反复几次大家都知道了,要么许世安不说话,一说话就准没好事。
果然,一个念头还没转完,就听许世安用他那特有的软腔调说道,“禀告陛下,微臣身为臣子,理应当为陛下分忧,但如今国库空虚,臣也有心无力,思来想去,臣愿意捐出一年俸禄为边关将士买衣御寒。”
此话一出,震惊朝野。
百官交头接耳,齐齐看向许世安,如果百官的眼睛化成刀的话,此刻怕是已经把许世安扎成马蜂窝了。
晏国百官最高的俸禄每年也才两千两,而且如果没有灰色收入的话,堪堪才刚够一家老小的生活,如今许世安带头说要捐出一年的俸禄,无异于是将文武百官一起拉上了贼船。
台下一片哗然。
晏帝的眼睛却陡然一亮。
这的确是个办法,只要熬过了冬季,开春一到,又会有新的赋税银子进来,这样一来银子流通活泛,又能解决军饷的燃眉之急,果然一举数得。
“列为爱卿以为如何?”皇帝虎目精光,来回逡巡
,那表情仿佛是在说只要有人胆敢说一个不字,他立马就会将那反对之人千刀万剐。
大臣们哪敢多言,无人应答。
“很好,就按照许爱卿的方法办,谁出的多,朕重重有赏,退朝。”
这才真是真正的左口袋出,右口袋进。
连日来成国公晏天霁一直告假,三九天到来后,他的寒疾越发严重,几乎快要走不动道了。
陛下的诏书还没下来,成国公府倒是被一众大臣们堵得水泄不通。
“侯爷,您可得想想办法啊,陛下这是逼得下官们去讨饭啊!”
“国公爷,如今那许世安黄口小儿也敢在朝堂上置喙,您不在老臣们都快要被陛下埋汰死了,陛下轻信小人,国公爷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就是就是……”
喧嚣吵闹声此起彼伏,国公府的花厅俨然成了第二个朝堂。
晏天霁闻言许久都没有说话。
有时候他在怀疑,当初自己在许世安遭受非议的时候力排众议提拔他到底是对还是错。
他这个年轻人做事的确是有魄力,但是未免有急功近利之嫌,
连他都看出来了,许世安貌似一味的在拍晏帝的马屁。
平常人谄媚迎上心中总会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传闻长公主晏洛青很是欣赏他,就连皇帝都有意将他招为乘龙快婿,但是让人大跌眼镜的是许世安竟然以丧期未过不娶妻为由将这件事情搪塞过去了。
试想哪有比做皇帝女婿更快更扶摇直上的青云路?
许世安拒绝的如此痛快,摆明不是为名利,但是他的做法又是处处与朝臣为敌,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成国公想了想,看来自己还得进宫一趟。
他摆了摆手,示意列为大臣稍安勿躁,“如今是多事之秋,列位切莫激动,有事情咱们到议事园商议,既然来我国公府,那就莫谈公事,喝茶,喝茶。”
如今晏帝多疑多思,今天这政策还没下发,就有大半的朝臣到国公府来诉苦,枪打出头鸟,这件事情晏天霁想置身事外都难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列位都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后背冒出一股冷汗,急忙转移话题,一盏茶没喝完就匆匆告辞了。
等来诉苦的人一走,晏天霁不再耽搁,挥手招来国公府的管事,”去库房点点,除去国公府必要的开支,看看还有多少现银。”
国公府里的管事都是跟在国公爷身边很久的老人,侯爷一向不大喜欢管理府中俗务,可只要一旦插手了,那就是大事。
管事的不敢耽搁,领命后急忙去清点。
不一会儿,管事的就拿着一本账册摆到晏天霁面前,“侯爷,这是府里除掉生活开支后留下的现银,一共有三万两。”
晏天霁沉吟道,“全部算上?”
管事的一惊,“侯爷这……”
成国公府有封地三千亩,良田万顷,全部由佃户租恁,每年的租金都不在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