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玉镯也颇有些来历,和太子郝连澈的青玉龙佩是同一个师傅锻造的。
这是皇后娘娘在她生辰的时候特意赐给她的,甄惊鸿极为珍惜,如非必要场合是不会佩戴的。
不过就在今天,她改主意了。
甄惊鸿垂眸看着手里的凤栖珮,漂亮的眸子缩了缩,手指捏的更紧。
她万事都不争,唯独这一次,她想争一争!
她早就已经打听好了郝连澈的住所,太子东宫名为摘星殿,但是听说好像是因为陛下身体的关系,这几日郝连澈一直在太医馆,倒是将晏国赐予的那个和亲王妃丢在了一边。
看来澈哥哥也没有她想的那么喜欢那个女人嘛。
身后跟着的丫鬟手里拿着她亲手熬制的羹汤,这些年她琴棋书画女红样样精通,就是想着有朝一日澈哥哥回来,优秀的她能够和他并肩而立,她要抓住一切机会,让澈哥哥爱上她!
因此她在一些小细节上花费了不少心思。
正当郝连澈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有太监迈着小碎步过来通禀,“殿下,辰阳县主过来了。”
小太监语气
急促,那言辞切切的模样十分狗腿。
郝连澈头都没抬,只是眉头又更紧蹙了些,从鼻孔里哼出一声,“辰阳县主?”
小太监一看太子的表情,大概就明白太子这些年应该是将这位“旧人”忘得一干二净了,语气不禁又有些急促些,“殿下,辰阳县主是摄政王的义女,她听说您回宫了,特来拜见。”
郝连澈这才抬起头,略微想了想,记忆中似乎的确有这么个人,他嗯了一声,“宣她进来吧。”
“是!”
寒冬凌冽的午后,地龙温暖,整个大殿内温度适宜,午日阳光斜洒进来,照得案台上一片明亮,倏地,郝连澈眼前一暗,有一道纤细的身影刚好挡住了他的视线。
“澈哥哥,好久不见。”
刻意压低的嗓音依旧藏不住心中的雀跃,甄惊鸿觉得自己的心酥麻酥麻的,她刚才走进来的时候郝连澈太过专心,连她拾步上台阶都没有发现。
近距离的看着他,甄惊鸿才觉得之前自己真是傻透了,成年后的郝连澈少了几分少年的隽秀,多了几分儒雅清朗,明明他只
是坐在那里,偏偏就如同在她心底投下了巨石,激荡起阵阵涟漪,将她的少女心湖搅得一塌糊涂。
现实和年少的记忆通通交叉重叠,让甄惊鸿忘记了礼节,僭越了君臣尊卑,走到他面前,想要将他看得再仔细些……
她在庆幸自己打扮的足够漂亮,能够匹配上他。
“来人,赐座。”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划出了一道泾渭分明的鸿沟。
他是君,她是臣。
也是这四个字,如一盆冷水,瞬间浇熄了她心中刚刚燃起的小火苗。
郝连澈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依旧站在自己旁边呆若木鸡的甄惊鸿,“怎么了?不想坐?”
冷冰冰的语调,能将人冻出冰渣子。
甄惊鸿觉得自己手脚发麻,脸都要冻僵了,她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澈哥哥,我今日来,是给你煲了瑶柱雪蓉粥,还是热的……”
只是她刻意讨好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郝连澈冷冰冰的打断,“我不吃腥味的食物。”
瑶柱是南海鲛人国的稀有特产,在物质极为匮乏的北国,也是只有王公贵族才能享受到,摄
政王府的小厨房里今日刚送来一批新鲜的,甄惊鸿就迫不及待的拿来做粥了。
她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就连下厨都得心应手,今日她只是想在郝连澈面前表现一番,暗示他自己可以做一个贤妻良母。
只是郝连澈却压根不想跟她废话,粥连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拒绝了她的好意。
“澈哥哥,不腥的,你尝尝……”甄惊鸿长得很漂亮,围绕在她身边的富家子弟不计其数,有确实爱慕她的,也有看中她背后权势的,无论各种原因都对她百倍殷勤。
可无论哪一种,她都未曾正眼瞧过他们一眼。
今日重新见到了郝连澈,她才确定自己在等的人是谁。
可惜她还沉浸在往事的追忆中,手中端着的汤碗就被郝连澈用毛笔拦住了,“你的好意本宫心领了,以后也不用再送,端走。”
语气冷硬,甚至还带着一丝恼怒。
甄惊鸿何曾受到过这种冷眼羞辱,泪水瞬间就涌了上来,没想到郝连澈却没有再看她一眼。
几次三番遭到拒绝,甄惊鸿脸皮再厚也待不下去了,
“咚”的一声,将粥碗放在桌上,掩面而去。
内侍见她走了,才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
郝连澈的声音适时响起,“以后没有本宫的允许,不许她再进来。”
内侍被这冷到骨子里的语气吓得抖了抖,小声回道,“这……”
郝连澈抬眼扫了内侍一眼,内侍腿脚发软,瞬间将要说的话吞回了肚子里,三步并作两步的准备逃开
他刚准备悄无声息的离开,郝连澈又开口叫住了他,“把这碗里的东西倒了。”
……
正在殿外候着的丫鬟一看县主竟然满脸泪水的跑了出来,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