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上下都包裹着严严实实的车夫,唯独手是袒露在外的,此刻就放在晏七七眼皮子底下。
她不经意的扫了一眼,瞳孔猛地一缩,正要细看,那车夫却收回了手,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
两人下车,一抬眼就看到了一座昂着脖子才能看到头的大宅,上面桀骜的写了四个大字——摄政王府
巍峨的府门口有两座气势雄浑的石狮子相,两边各站着十人一排的禁卫军,拿着长矛一声不吭的宛如雕塑。
之前晏七七一直只在别人的口中听说北国摄政王用兵如神,训练将士很有一套,如今亲眼所见只觉得传言不可尽信,因为她见到的比传言中所说的更震撼。
如今已是凛冬天气,北国如今气温更是在零度以下,她穿了棉袄都觉得冷,呼出的全是肉眼可见的雾气。
而这些站在摄政王门口的士兵们鼻尖和耳朵冻得通红,脸上都是凝结而成的雾霜,神情依旧面不改色。
大概是为了彰显摄政王府的与众不同,门口的台阶要比晏七七在晏国王公贵族门口见过的高出五米
不止,两人拾阶而上,晏七七到了铜门口再转身回头,已经悄然明白了这门庭如此高的用意。
登高远望,方圆三里地皆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况且北国天气恶劣,建不了高楼,饶是这繁华异常的京城,最高楼也不过才三层,几乎都是重叠林立的一层两层的建筑。
摄政王府坐北朝南,享尽天时地利,不管看到哪里,都一目了然。
晏七七在心中佩服不已,不愧是行兵打仗之人,都是按照军中防护图严密规划,周围都是护卫,要是真想对摄政王图谋不轨,还是要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免得还没拔出刀,就被这群侍卫活活砍死了。
“喂,景云时,你说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有人想要摄政王的命吗?”
她说话的声音很小,加上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前面引路的侍卫根本就没有听见只言片语。
景云时脚步一顿,定定的看着她,像是在判断她是不是在开玩笑。
晏七七被他摄人的眼光盯得有些发毛了,干笑一声自己给自己解围,“你看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我这不是看气氛压抑,想活跃一下嘛……”
这理由蹩脚到她自己都不信。
她才免为其难的解释完,只听景云时凉凉的声音就从头顶传来,“七七姑娘的想法还真是独特,不过我劝你趁早死心。”
他转身,骨骼分明的手指指向对面的两栋看着和摄政王府大门齐平的建筑,声调更是透出三分冷意,“看见没?刑部和兵部就在摄政王府的对面,你信不信但凡你大点声音,会有藏在角落里看不见的箭矢将你射成筛子?”
像是为了验证他话里的真实性,晏七七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她隐约觉得对面的阁楼里好像真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这边的动静,她甚至还真的看见箭矢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过来的幽幽绿光。
有绿光就代表是淬了剧毒的箭矢,但凡沾上一点,大罗神仙都救不回来,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像是无数条冰冷的蛇,缠缠绕绕的顺着人的脚踝往上爬,让人无端的从背后升起一串凉意。
晏七七干笑两声,加快脚步
往前走,“呵呵,我开玩笑的……”
望着她快速闪进门内的背影,景云时这才慢悠悠的朝下面一直安静站着的马车夫看了一眼。
要是此刻晏七七在,她一定会发现,刚才捂得严严实实的马车夫,那一双眸子清亮幽深,像是能看到人的心里去……
等景云时一回头,马车夫也拉着缰绳,头也不回的走了。
“干什么的?”
还真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才刚刚进门,晏七七又被人拦下了,看那人的穿着,应该是个统领,腰间配有刀,眉峰处有一条瘆人的刀疤。
门内寂静无声,猛地一叫唤更是让人心底发寒,领她进来的仆从都吓结巴了,想来平常没有少挨他们的欺负。
晏七七刚要张嘴说明来意,背后就有一声温润的声音响起瞬间掩盖住了她的声音,“这位将军,我们是来为太子诊病的,劳烦您带我们过去……”
随着太医馆文书一起递过去的,还有一张薄薄的银票。
晏七七极快的瞟了一眼,只看见了银票中的那条银线,具体数额没看清。
刚才还
凶神恶煞的侍卫看见银票后那转眼就变了个脸色,装模作样的打量了两人一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张银票抽了出来,塞进了自己的袖笼中。
一双吊梢眉下瞪圆了两只三角眼,怎么看怎么猥琐。
他斜着眼看了一眼景云时,在他吊着的左臂上打了个转,嘴里哼唧出声,“喲,北国皇室还真是无人可用了,伤残的都上了。”
果然不管在哪里都是一样,有钱能使鬼推磨。
虽然语气还是不好,但是比刚才飞扬跋扈的模样还是收敛了不少。
“走走走,赶紧走,今天是摄政王生辰,别沾染了晦气,到前院找慕管家。”
晏七七听完只想冷笑。
果然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