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可以自己走。”晏七七觉得很委屈,总是在自己最惨的时候就被景云时碰见了。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她还想咬牙硬撑。
景云时没有说话,还真放开了她。
现在的疼痛感和刚才比起来好多了,她试着往前迈了一步,好像可以走,只是还没等自己一口气松完,腰间像是被什么扯住一样,瞬间疼的她弯下了腰,直接跪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
这一次景云时没有再说话,直接躬身极其熟练的一把拦腰抱住了她。
晏七七这次也学乖了,同时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本来是想逞强一下的,没想到身体这么不争气。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嘴硬不起来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凉风有信的夜晚,她被一个不太熟悉的男人抱着,总觉得有些别扭。
可是身上酸疼无比,她又没有勇气让他再把自己下来,只好没话找话。
“你不自量力快要被蟒蛇缠死的时候。”
“……”
她怎么感觉周遭的气温冷了不少,冻得她牙齿直打颤。
”我和蛇打架的时候,有点呼吸不畅,所以最后
你怎么来的我完全没印象……”晏七七也是实话实说。
良久景云时都没有再说话。
晏七七也不知道是自己惹了他,还是这几天他碰见了什么让他心情极度变差的事情,总之从自己醒过来之后开始,就见他一副苦瓜脸,几乎没有笑过。
一路无话,就这样,景云时气不喘声不出的一直将她抱回了林中小屋的床榻上,才一脸严肃的看着她,“躺着不要动,我去找纱布和药水过来。”
片刻后,晏七七才知道自己伤的有严重。
床榻边上有一个铜镜,太医馆布置房间的时候还是很贴心的,知道她是姑娘家,特意将一面打磨光滑的梳妆镜放在了房间。
只是晏七七平常出门都没有怎么梳妆打扮,而是图方便,将秀发绾成一束,再用发簪固定,这样洗澡的时候只需要将发簪取下就可以了。
今天她去泡温泉的时候也是这么干的,大概是和蟒蛇的搏斗太过激烈,绾好的发丝早已散乱如藻,就这么湿哒哒的披在脑后。
她一转身,就发现自己从后腰到腹部的位置血红一片。
刚才太疼了,全身都
疼的她没精力来分辨受伤的部位,现在看来自己上半身从锁骨到后腰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
赤练蛇的皮有鳞片,缠绕她的时候会不自觉的张开鳞片刮伤她,应该就是在那时受的伤。
就在晏七七对着铜镜检查自己伤势的时候,景云时又再一次回到了后山。
也就是刚才晏七七昏迷的温泉旁边。
刺鼻的血腥味还未消散,腥臭的气味中又若有似无的含杂了些沉香,周围呱燥声此起彼伏,可是让人奇怪的是,在赤练蛇死去的方圆三寸之地,竟没有半点蛇虫鼠蚁的痕迹。
血腥味是最能吸引食肉动物过来的气味之一,到现在为止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周遭都是山林丛野,北国入秋凉意深深,此时也正是喜食腐肉的秃鹫最为活跃的时候,但是他探看了一圈,都没有发现任何痕迹。
景云时眸光沉沉的看向赤练蛇的尸身,血肉模糊的地方是晏七七咬得,色泽红润,一看就是新鲜的伤口,头部和腰身被他的长剑利落的斩成了两断,他用长剑拨了拨蛇的尸身随意翻看几眼,突然眸光一紧。
赤练
蛇腰身部分的鳞片竟然有被腐蚀的痕迹!
难道这蛇没死之前受过伤?
随即他又否定了这个设想,从这鳞片的位置来看,正好是缠住晏七七腰身的那部分,刚才月光太暗,他没怎么看清楚,只隐约扫过的时候发现她腰部也受了伤。
因为是白色的衣衫,血迹即便被温泉水冲淡了不少也能看出不同来。
他仔细的将蛇身翻过来慢慢查看,发现不少鳞片上都有腐蚀过的痕迹,上面隐约还有血丝,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鳞片上腐蚀的范围还在逐渐扩大。
原来他那一剑不过是最后一击,真正让蛇死掉的原因是这些溅在鳞片上的血迹!
景云时捻起一些血迹放在鼻间嗅了嗅,有股淡淡的沉香味。
这些血迹是七七身上流下来的,难道……
事不宜迟,景云时抽出长剑将赤练蛇破腹,将蛇胆取出后,再挖了个浅坑,悉数将蛇身埋进了土里。——
晏七七正一个人艰难的对着铜镜查探伤势的时候,门哐当一声就被推开了。
她躲闪不及,只能用被褥草草的将裸露在外的身体盖住,脸红如烟霞。
“你……”进来的人是景云时。
她想问为什么不敲门,话到嘴边又觉得这么说似乎太矫情了。
景云时手里端着一个锦盘,依稀可见里面放置着纱布和白玉瓶,想来是外伤药。
“医者救治病人,你不要拘束。”
他说的坦荡,却让晏七七娇脸一红,说到底她毕竟是一个姑娘家。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即使平常她也是这么劝诫其他患者的,可一旦到了自己头上,还是迈不过这个坎。
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