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不知道许丞会动手,这不就是变相在对许世文解释,许丞打他这件事情许世安事先并不知情。
如此一来,他无意中就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此事也正如许世安所料一般,许世文一听脸色立马就变了,眸光闪烁似乎不太相信,“大哥,出了那样的事情,你真的……不恨我吗?”
许世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掩饰眸中的快速闪过的暗芒,“世文啊,大哥成亲那日对你说过的话,你可还记得?”
他说过什么,许世文已经没什么印象了,他对那日的记忆,只停留在为什么突然间自己会和白夕颜赤 裸相对的恐慌中。
还有白夕颜惨死,那满地的血迹在他无数个午夜梦回的夜晚都将他吓得从床上惊坐而起,冷汗汵涔。
那是他不堪回首的一段往事,此刻再提,只觉得羞愤难当。
“大哥不怪小弟就好,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感觉那天晕乎乎的……”他像是沉浸在回忆中。
许世安勾了勾嘴明显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岔开了话题。
“好好休
息,等伤好了再说其他的。”
兄弟俩正说着话,外头慌慌张张冲进来一个小厮。
“世子爷!”
听到有人叫唤,许世安借机站了起来,“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许世安出去,身影挺拔玉树临风的站在门口不怒自威,“你是哪房的仆从?大声嚷嚷成何体统?”
到底是有官衔加身,说话已然有了官腔,现在他算得上是朝廷新贵,谁见了都要给几分薄面。
之前慌里慌张的没觉得不妥,如今再见自家的仆人还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许世安心中已然生出几丝不满。
“世子爷,长公主来了……”被骂的小厮浑身抖了抖,却还是硬着头皮禀告给了许世安。
许世安一愣:“晏洛青?她来干什么?”
仆人摇摇头:“小人不知,侯爷让小的过来知会您,请您速速去前厅……”
其实许世安很早就知道晏洛青对自己的心意,也曾经不止一次的明示暗示过他。
许世安一开始就只是把她当妹妹看,她是君,自己是臣,君臣有别。
况且她也没有僭越
过这条防线,未出阁之前还会找各种由头来见自己,他也不咸不淡的应付着,自从她下嫁给那武将之后便再也没有来往了。
今日又突然过来,着实让许世安有些摸不着头脑。
“既然长公主在等候,那就去吧。”
前厅主位上,晏洛青以大家闺秀的姿态坐着已经喝光了一盏茶。
就在俾女要换第二盏的时候,前院那里终于闪现了出来了一个衣袍角。
许世安喜欢竹子。
他曾经说过,“叶落偏根固,心虚节更高。”不光是他住的小阁楼种了大片的竹子,就连他的衣衫上都会有青竹作为点缀。
晏洛青熟悉他的一切,眼角扫到的时候明明内心狂喜,面上表现眉色平常和之前没什么两样,只是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捏住梨花木椅背,控制自己要矜持。
“臣,拜见公主殿下。”许世安如今是四品官,自然要按照朝廷礼仪行跪拜之礼。
“许世子不必多礼,请起。”她的手不由自主的就朝他伸了过去。
晏洛青说这话的时候声调微微有些抖,偏偏还要蓄
意克制的样子,没有瞒过许世安。
只是晏洛青的手还没靠近他的衣衫边角,许世安已经不着痕迹的避开了她的手,站到另外一边,语气淡得能被风一吹就跑,“不知长公主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像是许世安问到了她的伤心事,晏洛青的眼泪说流就流。
“世安,他走了,我成了寡妇……”这一次她直接叫了他的名讳。
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面容,抽噎的声音,双眸湿漉漉的盯着他,宛如他是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
一直和她刻意保持距离的许世安现在才发现晏洛青一身白衣,黑如绸缎的长发上别了一朵白色绢花,脸上未施粉黛,眼窝深陷,精神有些不好。
一副未亡人的打扮。
许世安这时才反应过来,他再次弯腰拱手,“长公主节哀。”
晏洛青知道许世安不会有太大的反应,但是她没想到的是他的反应竟然会如此平淡。
脸上寡淡,一点想要安慰她的意思都没有。
一脸不想多谈的样子。
晏洛青虽然面上愁云惨淡,可是丝毫不妨碍她
察言观色,从进门开始许世安的冷淡她也感受到了,只是这一次她不再慌张,也不再故意和他套近乎,反正来日方长,她就不信啃不下这根硬骨头!
眉眼一转,语气婉转迂回,“我这次来,是想求世安哥哥一件事。”
按照辈分她应该叫许世安叔叔,可她从来不叫,这次也一样。
许世安也懒得计较了。
“长公主吩咐便是。”
“他死了,我没什么留给他的,想请世安哥哥帮我描绘一幅丹青,我烧给他。”晏洛青表现出一幅重情重义的模样。
要是换做平常,许世安可能还会搬出北禹出来拒绝她,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