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贺东来喉咙嘶哑,声音桀桀像是锋利的刀剑从铁片上刮过,让人心里十分不适。
他一双鹰眼一动不动的盯着她,“不知道学识渊博的郡主有没有听过,到了我大理寺,就等于一脚踏进了鬼门关?”
望着贺东来那副森然阴鸷的脸,晏七七的心越来越沉。
恍然间她明白了一件事,贺东来如此坦然,见到自己亮出了郡主的身份却一点也不慌,由此可以推断他定然是早就知道了自己会被抓进来的消息。
能如此坦然的对自己,而且话里话外还有呼之欲出的威胁意味,谁给他的胆子?
不用细想就知道,一定是那个拥有至高权利的人!
“那我也请问贺大人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晏七七定定的望着贺东来,刚地上跪倒一片的人不同,她昂着脖子,十分坦然。
贺东来同样也在看着她,眼里寒光闪烁,过了良久,嘴边扯出一个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容,“既然郡主如此坦然,那随我走一趟吧。”
还没等晏七
七说话,身边传来几声倒吸凉气的声音。
“活该!”是刚才那在晏七七这里吃过亏的壮实妇人。
晏七七自然不是吓大的,她挑了挑眉,“正好,我也想见识见识,主事大人审案的风范。”
大概是这里太久没有人敢这么对贺东来说话了,一时间牢房内鸦雀无声,一根针掉落的动静都清晰可闻。
听她说完,贺东来又沉沉的看了她一眼,冷笑一声,却未曾再说什么。
贺东来在前面走,晏七七走在中间,护卫跟在最后,三个人弯弯绕绕走了大概有半盏茶的功夫,贺东来才在一个石璧门前停下。
转头对着晏七七不阴不阳的笑了笑,“郡主厚爱,令贺某不胜惶恐,今日贺某会同样对郡主报以厚礼。”
这话说的就让她有些听不明白了。
她敢保证自己跟贺东来是第一次见面,可为什么她总有股感觉,貌似贺东来对她始终抱有一股很大的敌意。
刚才那段话,更像是在咬牙切齿。
还没等她想明白,石壁门已经被打开,这里竟然是个机关门,不细看觉得只是一面普通的墙壁
,可等墙壁移开,里面别有洞天。
“郡主,请。”贺东来站在门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晏七七的胆子向来很大,也是那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个性,她挺直了身子,淡定的朝里面走去。
刚一踏进去,她就感觉很不对劲。
向来嗅觉敏锐的她鼻尖突然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这里面看似清扫的一干二净,可那血腥味让自己胃里开始翻江倒海,十分难受。
贺东来一直紧紧的观察着晏七七的一举一动,见她面色苍白,以为是里面挂着的那些刑具吓到了她,他十分喜欢欣赏那些人见到这些时,面露出来的恐惧,这会让他一直空虚的心,陡然涌起十分舒坦的快感。
之前外界对于贺东来这个人的传言,晏七七一直半真半假的听,直到今天亲眼看见,她才能切身体会到为什么别人一听到这个名字,就会发自内心的恐惧。
他的确是个不能用常理来推测的人。
别人越是害怕,他就越兴奋。
晏七七知道,这是心理学上典型的失衡反应,蓦然的,她想起了之前在雾云山遇到
的那个变态尊主公孙璃,这两人的变态级别应该有的一拼。
看来,这贺大人貌似也受过不小的刺激,不然不会有这么明显的应激反应,他现在所喜欢的一切,都是当初他自己在受到伤害的时候所留下的阴影,因此每隔一段时间,他这种反应就会加重,想要更多血腥的刺激来抚平自己的焦虑。
这种人,本来就不是正常人。
“贺大人带我到这里来,不会是想要告诉我,您这里挂着的刑具种类复杂多样吧?”
好在这里的空气只是在开门的一瞬间有些难闻,门打开后空气流通,血腥味淡了许多,那股恶心的感觉也消退了不少。
同样的,晏七七也知道,虽然她只是有嫌疑,但是贺东来不会对自己动手,叫她到这里来,不过是想吓唬她。
她瞬间想起在现代的时候,她以心理学专家的身份协警察局里的刑侦人员审讯嫌疑犯,在一件漆黑的屋子里,只有一盏小台灯和一台滴滴答答响的闹钟。
那些犯了案的嫌疑人心理素质极其过硬,尤其是身上背负命案的嫌疑人,一抓到人就
审讯完全没有用,他们会不停的跟刑侦人员拖延时间插科打诨。
所以当时晏七七就会拿出自己独创的审问手法,什么也不说,先关押几个小时,审讯人员到点就去吃饭,也不用打持久战,但是去吃饭的时候一定要大声谈论今天吃什么。
如此一来二去,那些被晾在一边的嫌疑人就会主动没话找话,开始变得暴躁起来,这就是突破口。
后来再有人问起晏七七为什么会用这个方法的时候,晏七七便告诉他们,其实人的心理承受是有极限的,但是人在饥饿的环境下,大脑分泌出来的多巴胺就会让人很亢奋,而美食又是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