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孙宁提前百度了一整页如何痛骂鬼的台词,密密麻麻记了A4纸一页纸的备忘录,坐在床上忐忑地等待。
夜深人静之时,窗外的叹息声如约而至。
“唉~”
“嗨~”
“啊~”
一声声哀怨悠长,延绵不绝。
孙宁咽了咽口水,一遍遍默念着台词,生平第一次骂人的兴奋竟盖过了往日的恐怖。
一切准备就绪后,她深吸一口气,就着床头台灯的亮光,“唰”地一把掀开窗帘,又一鼓作气推开玻璃窗。
窗外黑漆漆的,只有远处树影幢幢,如深夜里的幽灵摇摆不定。
叹息声在窗户打开后戛然而止。
孙宁一听有戏,信心倍增,迎着窗外的凉风大声骂道:“我去你个缩头乌龟,反了你!
深更半夜哭丧我看你是吃饱了撑的,信不信我一口唾沫星子淹死你!
人有人道,鬼有鬼道,阴司有路你不走阳间没你位置偏要来,改天我就找人收了你!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呢,老娘出来混的时候你这个死鬼还不知道在哪飘着呢。”
······
孙宁是个读书人,从小温文尔雅,这是她第一次骂人,做不到别人口吐芬芳舌灿如莲,她只能尽最大努力板起脸孔尽量做出一副怒发冲冠的表情。
等她把一整页纸的台词说完,窗外寂静无声,唯有树叶偶尔随风发出沙沙的声音。
孙宁侧耳听了几分钟,确实没有什么动静,忐忑的关窗。
下半夜孙宁躺在床上没有睡觉,支着耳朵时刻关注着窗外的动静,幸运的是再也没有奇怪的声音传来。
与此同时,城西王大妈家里也没人睡觉。
王大妈趁着媳妇出去买吃的,提前和儿子说了宋念的建议。
王大妈丈夫早年去世,家里只有儿子儿媳和自己三个人。儿子虽然觉得这方子听着不靠谱,但奈何自家媳妇近一年来行为过于怪异,连医院都束手无措,思来想去决定配合王大妈赌一把。
当晚,王大妈把符纸烧了混进果汁里给媳妇喝了,媳妇如牛饮水般把整杯加了料的果汁一饮而尽,丝毫没有发现其中差别。
王大妈又借口儿子今晚上夜班,让惠惠一个人睡主卧。
夜里,王大妈和儿子两个人守在王大妈住的次卧里,听着惠惠房间的动静。
到了后半夜,一直悄然无声的主卧突然传出了类似野兽的吼叫声,声音低沉难听。
王大妈紧张的贴近门板,仔细听着对面的动静。
这动静一直持续了三四分钟,儿子王亮沉不住气了,“妈,不行,我得去看看,万一惠惠出什么事。”
王大妈一把拉住他,“你忘了我跟你说的话了?今晚无论听见什么都不要出去。”
王亮有些焦急:“可是惠惠一个人待在那边,这声音说不定就是她在求救。”
王大妈:“你听这声音,像是人发出来的吗?现在出去冲撞了大师的计划,反而是害了惠惠。”
就在两人争论不休的时候,对面主卧发出一声巨大的声音,王亮实在是担心,只得和王大妈商量把门打开一条缝看看。
王大妈拗不过儿子只得同意。
两人把门缝打开,眯着眼睛从门缝往外看。
路灯的亮光照进走廊,只见对面的主卧门紧紧关着。
两人刚松了一口气,却见主卧门板从里面渗出了一团黑雾,黑雾在完全渗出房间后幻化成一只羊头人身的怪物,这怪物身材巨大,头直接顶到了天花板。
它似乎是十分难受,肚子处的皮肤不停地抽搐蠕动,怪物张开嘴巴,王大妈和王亮又听到了先前的吼叫声。
羊头人身的怪物在走廊嘶吼了一阵,似是无法忍受痛苦,最后化作一阵黑雾涌出了窗外。
这个时候次卧里的二人才敢大声呼吸,王大妈更是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等两人喘匀了气,王亮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妈,你在房间里等着,我去看看惠惠。”
眼见着怪物已经走了,王大妈也没了顾忌:“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去了对面的主卧,惠惠静静的睡在床上,看不出是否受伤。
王亮把惠惠推醒,惠惠迷迷糊糊坐起来,“妈,老公,你们怎么站在卧室里?”
王大妈试探着问道:“惠惠,你还想吃夜宵吗?”
惠惠奇怪:“妈,您在说什么呢,这都几点了还吃夜宵?”
王亮问道:“惠惠,你现在不饿了吗?”
惠惠一脸无语,“老公你大半夜把我叫醒就为了问我饿不饿?我前几天才刚说要减肥,不带你这么拖后腿的啊!”
王亮脸色微妙,惠惠说的减肥这件事,分明是她发病之前下的决心。
当时减肥没减几天,惠惠就染上了嗜吃的怪病,从那以后家里谁也没提起过减肥这回事。
惠惠说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一摸发现不对劲了,“咦?我这肚子上怎么这么多肉?”
“我什么时候胖了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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