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院中,小香香解开了狗绳,将一大袋东西塞进狗嘴里,她爬上了煤球的背上,手电筒照亮了前方的路。
院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三个奶团子,和一条狗,消失在了夜色中。
步宝转头看向狗背上的小香香,不放心地问,“都带上了吗?”
“窝,放心。”
小香香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保证。
渝宝小手从衣兜里掏出了一块饼干,“咔嚓”“咔嚓”吃着,走在队伍的后面。
白天他们已经来蹲点了,知道偏僻的墙角有一个狗洞。
小香香将那包东西推了进去,率先钻了进去,接着是步宝,最后是渝宝。
结果渝宝爬到一把卡住了,小屁股拱啊拱,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就是钻不进去,“妹妹,救我?”
渝宝一张小脸都憋红了,朝前面的人伸出了手。
步宝皱着眉,没办法,只能转回身,去拉渝宝。
在围墙外的煤球,看到面前这只屁股拱了半天,还没消失,他伸出前面的爪子,用力去推。
步宝费了好大功夫,才将渝宝拽了进来。
三个奶团子,来到了卧室的一扇窗前。
透过打开的窗户,能看到床上睡着的人。
小香香嘿嘿一笑,咧着小嘴,捡起地上的一颗小石子,朝床上的人砸去。
趁着床上人醒来的时候,步宝关上窗。
杨春露迷迷糊糊中醒来,听到一阵阵渗人的哭声,她吓得坐了起来,壮着胆子大喊,“谁,谁在哭?”
声音从窗户那边传来。
隐隐还有“咔嚓”“咔嚓”的声音传来。
杨春露咽了咽口水,她忍着胯骨上的疼痛,探出脑袋,往窗户那边看去,一个白色的影子飘过。
鬼……鬼啊!
杨春露吓得浑身都颤抖。
外面的哭声还在断断续续。
这里是家属大院,住的都是军人,浩然正气的地方,不可能有鬼。
刚才一定是她眼花了。
至于哭声……一定是刮风的声音,风太大时,风的声音也像人的哭声。
对,一定是这样。
杨春露安慰着自己,上次被狗追摔到的伤还没好,她忍着剧痛,颤巍巍地下了床,她重重咽下了口水,伸出了手,手抖得不成样子。
窗户缓缓推开。
忽然一张七窍出血,披头散发,张着血盆大嘴,面色发青的脸出现在眼前。
“啊……”
杨春露惊叫一声,不断往后退,一个不慎,被一张椅子绊倒,整个人“咚”一声,重重摔在了地上,双眼一翻,人晕死了过去。
“怎么样,怎么样了?”
渝宝将最后一片饼干塞进了嘴里,扒拉着妹妹的头,好奇地问。
小香香扒拉掉头上的假发,将青色的塑料纸从手电筒上拿开,咧嘴笑,“躺在地上睡着了。”
“这样吓她,都能睡得着,她是猪吗。”
渝宝皱起了小脸,嘟囔着。
步宝拿过手电筒,往屋内一照,见到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女人,“她应该是晕死过去了,走了。”
“嘿嘿……”
小香香抱着假发,眼下,鼻子,嘴角都流着血,张着血盆大嘴笑。
渝宝看到她这样,一阵头皮发麻,“妹妹,泥别笑了,窝害怕。”
三个小奶团子,迈着小短腿,朝那只狗洞走去。
步宝抱着一件白衬衫,转头看向小香香,“这些血,你怎么弄的?”
刚才小香香背对着他们,偷偷往脸上抹来抹去,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用这锅。”
小香香从小肚肚前的小兜兜拿出了一支口红。
“泥,泥,泥……完蛋了。”
渝宝看到那东西,他眼睛都瞪圆了,感觉他的小屁股保不住了。
那可是妈妈涂嘴巴用的,好像叫口红,化了之后能变漂亮。
步宝看到那一支口红,也有一种五雷轰顶的感觉,妈妈经常叮嘱他们不能碰这个。
“嗷呜……怕不怕?”
小香香却一点都不怕,还心情很好地朝两个哥哥做出鬼脸。
“……”渝宝,我害怕被打屁股。
“走,去下一家。”
小香香雄赳赳气昂昂,抬手摸了一下头上竖起的呆毛,那双明亮的眼睛滴溜溜转。
三胞胎去的方向是杨丹敏的家。
没多久,那一边,响起了惊恐的大叫声。
这杨家姐妹,大半夜不睡觉,先后大叫,将大半个大院里的人都吵醒了。
亮起了一片灯光。
三胞胎踩着一户户人家,投射到窗外的灯光,走回了家。
昨晚坏事的三胞胎,很累,爬上床,倒头就睡。
步宝也很困,但他转头,看到一脸脏兮兮的妹妹,还是强撑起睡衣,哒哒哒往外走,没多久,回来的他,手上多出了一条毛巾。
他小小的人儿,趴在床边,踮起脚,给小香香擦去脸上的口红印。
他从小香香肚子前的小兜兜掏出了一支口红,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目光落在不远处睡得四仰八叉的渝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