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这才不愿意告诉他真相,希望他继续保持刘清弟子的身份。
至于霁文康那里……
祖父想必是察觉出霁文康的强烈不满,为了稳住他,这才勉强低头认了错,主动将所有过错都往自己身上揽,以退为进,让霁文康心生自责愧疚。
从而使霁文康在面对他的时候,继续保持缄默,不提母亲去世的真相。
而霁文康也果然如祖父预料的那样,因为自责,觉得无法面对他,这些年从未对他提及当年的事情,更没有说一句刘清不好的话语。
如果今天不是被外面的流言刺激狠了,料想霁文康这辈子都不会上门,更不会告诉他真相。
此时此刻,霁雪的神思无比清明。
他发现,只要自己不带个人感情,将身边的人都当成不相干的普通人看待的话,那每个人的意图都变得昭然若揭。
犹如迷雾散去,所有的真相都暴露在太阳之下。
霁雪抿紧了唇,垂下眼,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
过了好半晌,才抬眸看向神情呆滞的小言,询问道:“刑部今日可有什么动静?”
“没有特别的动静。”
小言摇了摇头,道:“除了换一批人出来巡逻,没有任何异常的举动。”
闻言,霁雪顿时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来。
昨夜,戚商一行人既然能第一时间找到府里来,就不可能猜不到他会将昆吾明藏于他名下某处产业里。
更不用说,刑部身后还有傅玉棠坐镇。
即便戚商等人集体失智,傅玉棠那家伙也依旧脑子在线。
按照常理来说,刑部真想将昆吾明捉拿归案的话,今日必将大肆搜寻。
要么会再次上门,逼着他交出昆吾明。
可眼下刑部众人却按兵不动……
霁雪沉吟片刻,嘴角几不可察地往上一勾,心里有了计较。
片刻之后,淡声吩咐道:“你昨夜回来说昆吾明被郁珈善失手打伤了?
我记得灵仙草对他这种伤势极为有效,让药堂的大夫多开一点给他喝。”
“啊?”
那灵仙草确实对受过重击的那啥有缓解的功效,但……
与昆吾明现在服用的疗伤药有冲突啊。
“公子吗,灵仙草虽好,但是吃多了有可能会造成昆吾明身上的伤口久治不愈……”小言忍不住提醒道。
“要的就是他久治不愈。”
霁雪眼眸淡淡,以往清冷的面容上,一改往日的优柔,无形间多了几分与傅玉棠相同的冷酷果决,沉声道:“昆吾明此人心思诡谲,意图不明。
若想将他牢牢控制在手心的话,唯有如此。”
也只有这样,他才会乖乖留在仁康药堂养伤,而不会生出其他的心思。
小言这才恍然大悟,恭声道:“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去办。只是……”
稍稍纠结了一下,小言面带尴尬之色,斟酌开口询问道:“外面那些摊贩怎么办?还有京城里的流言……”
要说刑部的人就是阴险,故意将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现在京城里到处都在说公子是断袖,为了追求刺激,与野汉子跑到刑部后面的小巷子乱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