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彬对夏荀一无所知,但是夏荀早就在那次停车场事件之后就对宋彬进行了深度的调查,他那些藏在光鲜亮丽的医生身份下的腌臜心思,统统都被他了解了个透彻。
他和他,看起来像是一样的人,但是他却不屑与这样的人为伍。
宋彬冷笑着,坐在了那把破旧的椅子上,声音轻佻:"我听说你们要对付田家,就凭你们两个想扳倒田咏德,有没有想过自不量力?"
夏荀依旧没有看他,冷冷地说:“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如果说,我可以帮助你们扳倒那座大山,你觉得怎么样?”宋彬俯下身,瞬间贴近了夏荀的脸。
“你帮我们?”夏荀终于转过来脸,看着他:“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嘴角弯起,邪魅地笑眼藏在眼镜下,让人看不清他的眼底。
夏荀倒是有一点意外了,最近他根据放在田咏德车底的gps导航探清了田咏德的行踪过程中,发现了宋彬一直都在背着姜仁国和田咏德走的很近,俨然是田咏德的一条走狗,现在这条狗难道要反过来咬主人了?
不过转念一想,宋彬这样没有任何底线的人,能做出这种事情也不奇怪,毕竟,如果他真的对田咏德忠心耿耿,就会在看到田恬被绑架德第一时间报警然后通知田咏德了,毕竟这样能表现自己忠心,贴近和田咏德的关系的机会并不少见。
夏荀没有搭话,继续看着宋彬,那双眼眸就像钉子一样快要把宋彬看穿。
宋彬甩甩手,继续说:“行,既然你不相信我,我就不勉强,今天的事情,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走吧。”
夏荀二话没说,横抱起田恬,朝着仓库的出口走去,郑小天急急忙忙的追上了他的脚步。
宋彬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把电话存在你朋友的手机上了,想好了随时打电话给我。”
夏荀顿了顿,没有回头,走出了仓库后,目之所及的是一片大荒地,荒地的对面则是一片废弃的厂房。
他看着头顶的大太阳,看着田恬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准备加快脚步,带她去医院。
郑小天则觉得他大题大做,大大咧咧地说:“这点酒就能醉成这样,真没见过什么世面。”
夏荀伸出一只长腿踹向他:“滚!”
郑小天委屈极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泪说来就来。
“怎么不走?”夏荀回头问他。
“哥,我不知道我哪儿做错了,我今天绑了她不是要叫嚣田咏德的,我记得你说的不要轻举妄动,什么什么不要打草惊蛇的,十年磨一剑,10年早就过去了,我们都成了大人了,可是现在我们还是什么都做不了,我绑了她来这儿,就是为了让她醒了之后,拍一个澄清的视频,澄清你的画不是垃圾,让你再回到美术馆里上班,让你能再像前段时间那样,真的像个画家一样,多威风。”
郑小天的眼泪掉在他结实的胸膛上,身上到处都是土,人高马大的小伙子此刻却委屈地像个傻乎乎的大猩猩。
夏荀看到他这样,想起了小时候他被人贩子折磨吓唬得总尿裤子的样子,从那儿之后就坐下了毛病,直到好几年后才慢慢摆脱那种恐惧。
他忽然就对这个弟弟发不起来脾气了。
他有什么错呢,他只是想帮自己出出气罢了,那些人贩子留下来的阴影,永远烙印在他的心里,让他苦不堪言,现在连个能痛痛快快报复仇人的机会都没有。
夏荀站在他的身边,静静地看着郑小天抽泣着,他一字一顿地控诉着:"为什么哥就不能威风,那个田咏德做了那么多坏事却可以仍然威风潇洒,为什么我就不能胡乱来,这个千金小姐却可以随便发疯,毁掉哥那么长时间的心血,不公平,这世界一点都不公平。"
说着说着,他的身体一抽一抽的,话都连不成一个完整的句子,良久,只剩下了周遭的安静。
等郑小天哭累了,夏荀用脚尖踢了踢他的鞋尖,那里已经因为磨损而开了胶。
”走吧,回家,我给你买一双鞋去。“
郑小天抹了一把眼泪,嘴角不经意间扬了起来:”没事,我这个还能再穿。“
”别废话,快走吧。“
郑小天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先去附近最近的一家诊所,我和那诊所老板认识,让他给她喝点醒酒药,妈的真是无语,她说她已经3天没睡觉了,也想尝尝酒味帮助睡眠,没想到这一睡这么死。“
夏荀一听到这句话,目光深深地看向了怀里的田恬。
她呼吸平稳,脸色微红,看起来竟然睡得香甜。
他很想知道她为什么来找他,到底要说什么,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画展那天她大闹了现场,自己竟然这么在意她背后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一向是多疑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对于田恬,有一种莫名的信任,他觉得这背后,一定不是她自愿的。
两个人好不容易走到了诊所,郑小天看着夏荀一直抱着田恬,额头上渗出了点点汗珠,他倒了杯水递给夏荀:“哥,你抱了这一路了,累了吧。”
夏荀顾不上接过水杯,眼神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