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面啦!好一点了吗?”,沈韶隔着防护服对病床上的女人挥手。
女人孱弱地点了点头:“嗓子好多了……另一位先生呢?”
“怕又吓到你,特意没让他来。”,沈韶拉了个椅子在病床边坐下,“一个人在这儿躺着很无聊吧?所以我来陪你说说话。”
女人被逗得笑了笑:“不用这样麻烦,想必这位姑娘是见我状态好一点了,来问关于瘟疫的情报的吧?”
沈韶心说不愧是水管工,还挺上道的,那她也没必要演了:“我喜欢爽快人,你要什么?”
女人摇了摇头:“我什么也不要,你们救了我,配合卫生署做瘟疫流调是我作为公民的义务,而且我也没必要隐瞒……希望我能多活几天吧。”
“会的。”,沈韶劝慰道,“你身体里有某种抗体,能够让你不至于到重症的地步,而且护士告诉我你的生命体征逐渐趋于稳定,给你输了几天免疫球蛋白之后,似乎你自己的免疫系统也开始越战越勇……哦对了,特效药物也已经在研发了,你到时候可以作为受试者。”
女人释然地微笑道:“你不用安慰我,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就算治好也不中用了。”
沈韶皱起了眉,她刚刚说的是真话,但患者求生欲并不强,这可不是好事。
“你是有什么把柄落在株树塔手里吗?比如家人之类的?”,沈韶想了想提问道,“所以你觉得自己活着反而更不好?”
女人面无表情地回答:“你说的什么我不知道,我只是株树氏商业集团的一名普通员工而已,我的家人目前不在国内,我工作只是为了她能过上好日子……我也没有觉得死了算了之类的,当然是活着见我的家人更好。”
沈韶心想看来树醒风是把这个女人在乎的家人安置在了谕洲法律管不着的境外,估计还像素商女一样在物质上养得很好,定期会允许员工探视。
“那……考不考虑出院之后换个工作?”,沈韶歪着脑袋提问道,“你想不想学调酒?我有个开酒吧的朋友正好在招人,现在她那儿生意太好了,只不过工资没你之前拿的那么多。”
女人愣住了,她倒是没料到对方会提出这样的建议:“我……我还没从现在这家公司辞职,等我办完手续的话,也可以考虑……”
她一脸【离职恐怕等于离世】的难堪表情,刚才的话不过是客套罢了。
沈韶读懂了女人的面部活动,她用手在身上比划了一下恩喜儿的脸型、发型和身材:“在王城救你的,是不是一个这样的女人?”
病床上的女人疑惑的眉毛一高一低:“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是谁?”
“我和她挺熟。”,沈韶并不正面回答问题,而是继续诱导对方,“她会帮你办离职手续。”
女人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她当时看到树醒风对着恩喜儿露出珍稀动物一般的罕见笑脸,大概知道他喜欢对方,但女人并不认为有人能动摇株树塔尖的决策:“她有这么大能力?”
沈韶笑了笑说那个人就算是让树醒风拱手天下都可以。
“等等,你说的办公室恋情,该不会是……”,沈韶嘴角一抽搐,心说这夫妻俩是怎么回事?反过来说恩竹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被父母透支了后代的桃花运吗?
女人尴尬地飘忽着眼神:“与其说是办公室恋情……不如说是在我上司身上单方面受挫。”
沈韶绕与兴趣地听对方扶着额头说着:
她一开始是试图在株树塔里制造偶遇,然而董事长从来都是坐专用电梯,平时压根见不着,偶尔在门口远远看到,凑近了就被乌泱泱的保镖团队挤到五米开外,差点崴了脚;
她在王城买的房子位于距离株树塔车程一个半小时的郊区,她大清早起床化了全妆,全副武装候在树醒风的专用电梯旁想让对方看见自己,由于穿的是绿色,被树醒风当作盆栽,对方瞟了一眼说这棵树看着快死了,丑死的,还说既然她喜欢这个位置就让在那站一天;
到塔尖汇报任务的时候,她本来计划制造肢体接触,但没想到树醒风极其厌恶别人离他靠得太近,不仅躲瘟一样瞬间跳开说她嘴里有味,凑太近自己都闻到了,甚至让人拿胶带在办公室地板上划了一条黄色的两米线,从此所有汇报的人都要进门前漱口并站在线外……女人表示自己没有任何口腔问题,刷牙漱口都很勤快,不可能有味道;
她后来又尝试过在汇报的时候对着树醒风故意撩头发,树醒风终于被对方频繁的动作吸引了注意力,但他的处理方式是让人把她鬓角的头发剃了,说跟鲶鱼须似的,看着太碍事,弄来弄去影响自己思考;
她还尝试过佩戴和掉落小心机首饰,树醒风直接扣光了她的绩效,原因是着装不符合要求,容易在工作过程中留下不利证据,危害极大,还让HR把她作为反面典型批评;
甚至连在对方面前花式崇拜和吹捧也没用,树醒风最讨厌溜须拍马的人,说一家公司死掉就是从满嘴阿谀奉承的废物变多开始的,说她这种人就跟蛆似的在内部吃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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