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沈韶趴在一张小床上,满头冒汗,涨红的脖子上青筋暴起,疼得嗷嗷大叫。
“再忍忍,就快好了。”,恩竹在她背后前前后后地移动着,一下一下地使着巧劲,手上拿着筋膜刀,正在她的小腿肚上仔细地刮着。
“啊!你这个大……啊!大骗子!这根本不是休息!这分明是……啊!是酷刑!啊!”
沈韶的手指紧紧地抠着床单,训练后酸痛的肌肉被筋膜刀刮得又疼又涨,这所谓的“放松”比训练本身更让她受不了,她的眼泪都快要喷出来了。
上校抬起筋膜刀,擦了一把汗:“小腿好了,翻过来吧,现在给你刮手臂。”
恩竹换到了治疗床的前面,一个部队理疗室的护士阿姨拿着另一把筋膜刀走上前,她要同时给沈韶放松大腿的位置,两个人一起开工。
“手臂和大腿一起刮?疼痛转移是吧?让我不知道先叫唤哪儿?”,沈韶双眼惊恐,她很想逃,但是护士已经把她的腿按住了,恩竹也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臂,正在涂抹理疗油。
……
“怎么样,是不是松快多了?”,恩竹扶着双眼空洞的沈韶从理疗室走出来,“这样一来,你明天就能正常去上班了,不会感觉很酸痛或者很累。”
沈韶看上去魂都没了:“是松快多了……但是同时感觉自己已经投胎了……”
她喃喃自语着诸如【我还活着吗】和【这是哪儿】一类的话。
“好啦好啦,结束了,回家啦。”,恩竹怜爱地揉了揉沈韶的脑袋,牵着她上摆渡车。
沈韶茫然地看着身旁呼啸而去的树荫,远远地还看到几艘战斗飞船正要降落。
“突然想起来,你新买的床单被套还没换上呢。”,沈韶冷不丁地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恩竹一脸不可思议,他疑惑于对方的思路:“到底是什么让你突然想到这个事情?”
“大太阳底下的绿叶和树荫什么的,就很夏天啊。”,沈韶把胳膊杵在栏杆上托着脸,“新买的床上四件套也很夏天,自然而然就想起来了呗。”
恩竹欣赏着她随着风飘到耳后的鬓角,还有那完美侧脸上因为眨眼而颤动的长睫毛,他能想象到沈韶鼓着脸用吸管喝玻璃杯里加冰柠檬汽水的样子:
“是啊,夏天来了。”
他琥珀色的眼里全是沈韶的倒影。
……
“搞定!”,恩竹抓着被角,用力把被子一抖,蚕丝的缝隙吸饱了空气,鼓鼓囊囊地从空中缓缓降落,像一朵云一般,落在了King Size大床上。
沈韶纵身跃了上去,扑进新换好的蓬松被褥里:“这个面料果然很适合夏天!真的是看上去就让人很想躺进里面啊!早知道我也买一套了!”
上校站在一旁,心里偷偷小声地说,如果不介意的话,你也可以睡我的……一起。
沈韶把脸埋进枕头蹭了蹭,双腿快乐地拍打着床垫:“要不今晚我们……”
“我们换房间睡吧?”,沈韶的鼻腔里充满了代表干净的洗衣液和柔顺剂的香味,以及包裹着她的大量恩竹的气味,让她全身都放松了下来。
“呃……”,军官激动的心理活动骤然暂停,他本以为沈韶会说……没想到对方还真就只是纯粹喜欢这套床品而已,“既然你这么喜欢的话……也行。”
沈韶爬了起来,坐在床沿上兴奋地推荐恩竹也躺进去试试。
上校掀开被子的一角钻了进去,四肢都整齐地摆放着,直挺挺地平躺在里面,只露出脑袋,安静地感受了一会儿,惊奇地说道:“还真是,好像确实特别凉快,很适合夏天。”
“是吧!”,沈韶得意于自己的选择十分正确,“而且上面还有小菠萝!比你那硬邦邦黑漆漆的部队被子好到不知道哪里去了!也不知道你盖着那玩意儿是怎么睡着的!”
她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突然隔着被子扑到了恩竹身上,将脸侧着靠在他胸口前的褥子里:“你现在像个超大号抱枕。”
“那就请你多抱一会儿。”,恩竹抬起脖子,在沈韶的头顶上落下一个吻。
沈韶用手指戳着眼前的小菠萝图案:“我想抱到明天早上。”
恩竹的脸刷地红了,他一时噎住不知道如何往下接话,沈韶刚刚洗过澡,她身上有一股类似奶油糖霜加热后的味道,头发上还带着桃子和花朵的洗发水香气。
沈韶正闭着眼睛舒服地放空,她突然睁开眼脸色骤变,起身用看无语的眼神斜瞟着恩竹:“这个抱枕不太对劲,枕芯里好像有异物。”
她看着愣住的军官,嘴里啧了一声,抱怨说怎么就不能好好抱着午睡一会儿。
上校崩溃地皱起了眉,拍着额头捂住了脸:“对不起……我倒是希望自己能有个开关。”
“你脑子里不乱想的话应该就不会了吧?”,沈韶移动到床边穿上拖鞋,心想如今两个人住在一起,虽然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也为一些没经历过的事感到很紧张和对未知的害怕,但她理性分析后认为,这么下去迟早有一天要出事,安全起见要不先买点某物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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