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中。
道士风风火火的在空地上摆起阵仗,手持法骑,嘴里哼着符咒,绕着法坛转起圈。
宫人搬了把红木圈椅,李玄泽坐了下来。
看着道士们转圈,哼着那些听不清的话,过了小半个时辰李玄泽便有些犯困。
“什么时候结束?”
山竹道:“快到下朝的时辰了,殿下再等等,皇上会过来。”
随着一声高昂的“圣驾到”,李玄泽从圈椅上起身,背后却突然被猛地一击。
李玄泽踉跄着往前扑了两步,险些摔去。
谁敢拿木棍打本太子?!
他回头看,却是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众宫人和山竹惊慌的看着他。
“太子殿下,您怎么了?”
山竹问:“太子殿下是不是太累了?”
在他们眼里,太子只是起身后没站稳,差点摔倒。
李玄泽环视四周。
父皇刚下御辇,正踏入东宫,向他走来。
他的背后却又遭了猛地一击,力道极重,致使他胸腔一震后,往前扑摔出去,砸在地上。
“太子殿下!”
“玄泽!”
宫人和父皇的惊呼在他耳边此起彼伏。
李玄泽痛得头晕眼花,挣扎着要站起来,又好似被什么东西重重压着,眼前的景象越来越变迷糊。
他一定是痛昏头了,居然看到那个女子压在他身上。
她还带着哭腔在喊。
“呆呆,你有没有事,呆呆!”
……
林岁宁眼见着继母带人来,立马去屋子里拿了把匕首。
她冲出来时,呆呆已经挨了两棍子,在树荫下倒地不起。
下人高高举起棍子,还要继续打。
林岁宁扑过去,把猫死死护在了自己身下。
“呆呆,你有没有事,呆呆?”
橘猫的腹部用力的起伏。它睁开眼,看了她一眼。
万莲环抱于胸,身边站着两个提棍的下人,冷哼道:
“果然是这只死猫,上回居然没死。岁宁,你让开,我教训这只猫,不关你的事。”
林岁宁不肯让,“母亲,你放过它吧,以后我都听你的话!
万莲眼神示下,两个下人便上前去要将林岁宁强行拉开。
“滚开!”
林岁宁把猫抱起来,一手抱着猫,一手拿匕首对着他们一通乱挥。
“别过来!”
她这架势像是要捅人。
下人们不敢再靠近,请示的目光看向夫人。
万莲怒道:“你们这群废物,连个姑娘都拉不开,我要你们何用!发卖给黑窑子算了!”
卖给黑窑子,食不果腹不说,还常常挨打,根本不被当人,死的也快。
相比之下,现在被捅一刀,可能反而死不了。
下人们对视之后,壮起胆子继续向林岁宁逼近。
林岁宁抱着猫,一步步后退。
万莲扬起唇角,笑着看她如同困斗之兽般,惶惶无助。
林岁宁忽然蹲下身来,把猫放在了地上。
万莲笑着说:“对了嘛,伤人的猫,被打死没什么可惜的,等你进了周府的门,再养一只……”
话未完,林岁宁已经冲到她面前来,匕首的锋刃抵着她喉咙。
“你说错了,它没有伤过人,只伤过畜生。”
万莲脖子上抵着冰凉的利器,吓得说话也不利索了。
“你,你干什么你,你要为了一只猫,杀了母亲吗!你不孝你,你父亲是可以打死你的!”
林岁宁说:“我对父亲来说还有大用呢。你觉得我杀了你,父亲是会打死我,还是隐瞒了这事,若无其事的给你报丧?”
万莲脸色变得很难看。
林诚录唯利是图,她比任何人都再了解不过。
刀刃刺破了她肌肤,痛觉使她的恐惧越来越深。
“你,你敢!”
林岁宁压了压手腕,匕首抵得更深。
“你敢让我出事吗,母亲?急着讨好周大人,不就是因为哥哥犯事了吗?你确定要因为一只猫,跟我过不去吗?”
万莲已经退到了墙边,退无可退。
那两位下人手足无措,不知究竟该怎么做,这猫到底是打还是不打。
这时,林诚录走进这院子里来,看到眼前的景象愣了一愣,不过也只是不轻不重的斥责了声。
“岁宁,你这是做什么,快把匕首放下来!收拾收拾,准备进宫!”
进宫?
林岁宁诧异的看向他。
万莲也很诧异。
林诚录道:“咱们芳菲也去,见太子去,十万火急着呢。万莲,赶紧去跟芳菲说一声,叫她好生打扮。”
万莲心头一喜。
“太子为什么要见我们芳菲啊?”
林诚录解释道:“不只是见我们姑娘,整个县姓林的姑娘太子都要见,快些,太子殿下日落之前,是一定要见到姑娘们的。”
万莲心想着,也好。
面见太子这样的机会,是许多姑娘几辈子修不来的福分。
凭芳菲的姿色,认真打扮一番,说不定就入了太子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