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之中,杨凡轻易便推断出了昭平公主心中所想之事。
一件是剿破了匪寨,另一件便是破获了杀害丁布和吕原的大案。
光是捉到凶手,算不得是大案,只有牵连出后面的所谓“真凶”,才能铸成大案。
这一番分析,惊得李丫瞠目结舌,生怕继续逗留在大牢之中,会让杨凡也看破她的心事。
慌忙叫来狱卒,让放她出去。
见她要离开,杨凡没有任何动作,翻了个身面朝里躺着。
李丫离开了大牢,坐着马车,一路紧赶回了公主府。
公主府内,李倾城正坐在桌后看书。
这是她和当今皇帝学来的习惯,只是皇帝是真看书,她更多的时候则是装个样子。
书上的那些之乎者也,看上几眼便会让她晕晕欲睡。
为了不至于睡去,她往往会借着看书的名义,悄悄做点别的。
虽说现在已经不在宫中,没有人节制她,但养成的习惯一时半会仍旧改不了,眼前放的是书,书下却是一张写着诗的纸。
当李丫走进书房时,便听到李倾城正在小声吟诗。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再难得……佳人再难得……”
所吟诵的诗,竟然是杨凡当天随手写的李延年那首佳人歌。
当吟诵到最后一句,李倾城的声音渐渐变低,却又没有断绝,整个人似乎陷入了深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公主。”李丫轻声唤。
这首诗李丫已经听昭平公主吟诵了有够上千次,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和上千次的情况一样,李倾城回过神问。
“丫丫,你说当真这么巧,诗里就恰巧有我的名字?这首诗当真不是为我写的吗?”
丫丫算是李丫的小名,她跟随李倾城的时候,还没有名字,当时因为她太小,只有六岁。
比她大两岁的李倾城便管她叫丫头,后来干脆以丫丫做她的名字,还赐她姓了李。
“奴婢觉得应该是吧~~”
每到这个时候,李丫也回答的特别不确定。
她不懂诗,但也知道这诗若是真为李倾城做的,那也应该是当着她的面做。
可事实并非如此,看到这首诗的时候,李倾城已经十七岁,明显就不是为她做的。
这话李丫可没说,没说不是怕李倾城会责罚她,是不忍看到李倾城失望。
为了拉回这位主子的心神,李丫主动禀报:“公主,牢里的匪首他识破了奴婢的伪装。”
“被识破了?”
李倾城有点意外,问:“他是怎么识破的?”
给李丫化装打扮,可是李倾城一手操持的,改扮完成之后,李倾城还小小的得意了一下。
没有想到,竟然被识破了,还是被一个匪首识破的,这点让她特别不爽。
“他说奴婢脸虽然化了妆,可是五官没化;还有身上的气味。”
李倾城转头看过去,只见李丫一双又圆又大的眼睛正布铃布铃的眨着,显得有点无辜,又有点呆萌,不由笑了起来。
但笑容刚刚绽开,就想起是匪首这么说的,她若笑了,岂不是相当于认可了匪首,顿时又收起笑容。
再动鼻子嗅嗅,果然闻到了一股脂粉味,平时她自己也用脂粉,早已习惯了,所以没有注意到这点。
“这个匪首,还挺细心的。”李倾城嘟哝说。
“何止细心!”
直到这会,李丫都有种被看透的感觉,害怕的缩着身子说:“他连公主殿下派我去做什么的都知道。”
“你说什么?”
听到这个,李倾城也震惊了,不敢相信李丫所说的。
“你说是,匪首知道是我派你去的?”
“是。”
“他也知道我想搞个大案子?”
“是。”
“他还知道我想在父皇面前立个大功?”
“是。”
李倾城瞠目结舌,就像在牢中的李丫一样,半天作不得声。
“公主,他……”
李丫正要说话,忽然看到李倾城脸上浮出了玩味的笑容。
以她对昭平公主的了解,每当这种笑容出现的时候,都是李倾城打算较量较量的时候。
“他倒是有点本事,本宫倒要看看,他的这点本事有多大!”
夜色降临了辽原府,由于靠近边塞,城内常年宵禁,但此时此刻,却有两道人影骑着马在街上行走,巡逻的士兵遇到了,不仅拦下搜查,还躬身问好。
这两人正是李倾城和她的贴身女官李丫。
这次出行,是要去大牢,听过了李丫的转述,李倾城特别的不服气,想亲自看看杨凡是否真有本事。
她没挑白天,是考虑到白天容易被识破,而到了晚上牢里的犯人们都在睡觉,杨凡这个匪首自然也会睡觉,这个时候她再进入牢里就不会被识破。
两人穿过大街,来到大牢,牢头见了慌忙行礼:“公主殿下……”
李倾城挥手示意牢头小声,说了她自己的要求。
牢头马上亲自带着两人进了里面。
牢内静悄悄的,除去几个值夜的狱卒之外,所有的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