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冉冉也说:“以前我们是抢过人,但自相公上山以后,我们再也没有抢过任何人,都是自给自足。”
二狗也说:“不光自给自足,杨相公还给我们大家伙都娶了媳妇。是娶媳妇,不是抢来的。”
他们说的都是实话,但先生还是害怕,官府说了土匪没一个好人,难道官府还会骗人不成。
知道一时半会也没法释疑,杨凡也不多余解释,直接让二狗拉车上山。
那先生想不上山,又不敢说,怕掉脑袋,只能胆颤心惊地坐在马车里,任由拉到山上。
来到寨子,雷芳菲又在寨门处迎接,得知先生害怕,也是上前说了一番好话。
“萧先生,我是这山寨的大当家,我父亲当年在边疆杀敌,后来报国无门,只能落草当了山贼,但这并不是他的宿愿。”
“先生你也看到了,我这山寨人人喜气洋洋,你看像是凶神恶煞的土匪窝吗?”
见杨凡他们始终不曾动手,也确实慈眉善目,再看山寨之中也确实有不少妇女,同样人人喜笑颜开,不像是被抢上山的样子。
先生没那么多疑心了,大着胆子恳求:“公子,小老儿年事已高,山上风大,恐在这里住不习惯,还请公子开恩,放小老儿下山。”
杨凡哑然失笑:“先生,你今年不过才三十六,怎么就是小老儿了。”
路上时两人没少聊天,对于先生的情况,杨凡都了解过。
先生苦着脸说:“请公子开恩。”
“不是不让先生下山,是我这里真有学生要教。”
杨凡让雷芳菲唤来那十二个女孩子,给先生介绍:“就是她们。”
先生又吃一惊:“怎么都是女学生?”
他开私塾十多年,从来都是教男学生,不光他教男学生,大乾朝的规矩,私塾只收男学生,谁家的女儿想要上学,只能请人到家里教。
但这种事从来都只是个传说,并没有人真的见过。
现在他见到了。
“是哥哥和大姐二姐买来我们。”
“还给我们改了名字。”
“还要教我们念书。”
十二个女孩子七嘴八舌,说着她们上山的原由。
杨凡:“这就是给你们请来的先生。”
“先生好。”
“先生,我要和你好好学习,哥哥说等我们学好了,就让我们去考进士当官。”
一句句话雷得先生外焦里嫩,也渐渐相信了杨凡和姐妹俩所说的,这里是土匪窝,但他们不是土匪。
杨凡再请:“还请先生留下教她们读书。”
先生有些意动,但还有担忧:“我可以留在山上,但我的家眷还在山下,要是风声走漏,她们不免受到牵连。”
杨凡笑:“先生放心,我已经安排人接她们上山了,也就比我们晚到一两天两三天。”
“当真?”先生显然并不相信。
一路上杨凡始终和他在一起,白天驾车赶路,晚上投宿休息,何时安排过人手。
雷冉冉猛地醒悟:“啊,你是让大壮去办这件事了?”
杨凡点头。
雷冉冉:“原来你瞒我的是这件事。”
先生将信将疑,但事情到了这一步,杨凡他们都和悦待人,又有每月五十两银子的薪资,便勉强答应留下。
女孩子们顿时欢呼起来。
杨凡吩咐:“把你们的屋子腾出一间给先生住,明天就开始授课。”
这边安顿先生入住,那边杨凡叫过二狗让他带喽啰们赶工,在流云筑的后头填土,填出一小块平地,连夜盖了两间屋子,一间留给先生全家住,一间用来当学堂。
也就隔了两日,大壮回了山上,随行的还有妇人和女儿萧媚儿。
她们到山上时,先生正在流云筑里厢房做的临时课堂给十二个女学生讲课,杨凡走进去告诉他这个消息,先生不敢置信。
等亲眼看到的时候,先生相信了。
但也不疑惑不解,问妇人:“你们怎么来的?”
妇人一指大壮:“你走了两天后,他到家里说你在半道上病了,还是重病,我一听就慌了,赶忙带着女儿去看你,就一路被哄到这里来了。”
萧媚儿眼望四周,瑟瑟发抖:“父亲,他们不会抢我做压寨夫人吧?”
先生被逗笑了:“这里的寨主是个女的,她只要压寨郎君。”
萧媚儿不信:“女寨主?”
当她看到雷芳菲和去了化妆的雷冉冉时,相信了。
“你不是那个……”
雷冉冉点头:“就是我。公子是我相公,也就是你们说的压寨郎君。”
这下误会全消,疑虑全解,所有人都放心地笑了。
雷芳菲:“新房子已经盖起来,我让他们正在烘烤,晚上就能入住。不过有一点,在山上这段时间,不能随意下山,免得引起官府注意。”
妇人马上应声:“我们在保德县时,也不是天天出门,再说了山上这么大,有吃有喝的,还下山干什么。”
杨凡看看萧媚儿,叫过姐妹俩商量:“要不要让她也加入学生行列?”
雷芳菲立即同意:“行,正好让她当个学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