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任弈右手边的小严胆战心惊,坐在祁漾左手边的小潘惊魂未定,坐在后面的四个保镖直接宕机。
任弈偏头看了眼托着腮玩着手机的人,淡声道:“别再有下次。”
祁漾敷衍地应了一声,心想下次什么下次,他自己玩,才不带他。
要不是002帮忙,他刚才差点抢不到这里的看票。
小潘拉了拉祁漾的衣服,贴着他耳朵小声道:“你怎么敢的?”
祁漾拉下口罩,配合地小小声:“他也没生气啊。”
“以前我们也遇到过这种情况,你知道二爷怎么做的吗?”
“怎么做的?”
“直接收购。”
“花了多少钱?”
“这个你得问小严,不过应该没到十亿,没你值钱。”
“啧。”
湖心是个舞台,七点开始,唱歌,话剧轮番上阵,一直到八点结束,而后是打铁花与醒狮的演出。
鼓声中,两只醒狮登场戏球,翻滚扑食,配合下做出各种动作,不时相斗,活灵活现。
漫天璀璨骤然间划破夜色,惊呼声此起彼伏响起,醒狮飞跃上梅花桩,展现各种高难度表演。
四下叫好声不绝,任弈却仿佛听不到,双眸微亮,紧紧盯着湖心上的表演,手下意识按在扶手上,身体不自觉前倾。
万点星辰开,火树银花落。
祁漾突然转头,看了眼自己被捏得生疼的手,轻啧了一声,喊了下任弈,见他看得专注,便暂时忍了。
醒狮之后还有舞火龙,依旧少不了打铁花师傅配合,祁漾单手支腮,看得全神贯注。
即便是在古代,这些节目也不常见到,很多非遗都是地方特色,要亲眼看一回很是费劲。
中场切换时,任弈才注意到自己掌心下的温热,愣了一下,松开了手。
那只手立刻抽走,但手的主人却只是偏头和那边的小潘说着话,嘴角挂着轻松的笑,不时眉眼飞扬,并没有别的反应。
“我老家每年中秋都会组织舞火龙,家家户户都会参加,我和你说,那场面可壮观了。”
“你老家哪边儿的?”
“穗城,往下说你估计也不认识。我大学毕业后就一直留在了京市,之后就很少回去了,上一次看还是我大三那年暑假。我老豆、就是我爸,说现在村里人越来越少,不知道还能看几年。”
“正常嘛,社会风气这样。”
“怪可惜的,但钱又不能不赚,我这些年被我爸唠叨了好多次了。”
祁漾戳了戳他肩膀,小声咬耳朵:“你要不讨好讨好你们二爷,让他从上到下捋个章程出来,这种事儿说到底不就是需要资本的扶持嘛?你看看现在的娱乐圈。”
小潘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你想我死吗?”
有句话他没敢说。
任二爷是资本家,不是慈善家好吗?
十亿他给的大方,那是因为是用在他个人享乐上的,他觉得自己的睡眠值这个价。
至于扶持非遗,呵呵。
有这钱,扶持几个小明星赚钱还差不多。
祁漾看他没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正好舞台上也准备好了,笑了笑,坐正了身体等待起来。
任弈看他一直捏着右手,眉心轻皱。
祁漾听到他好像说了什么,往他那歪了歪身体,问道:“你说什么?”
任弈顿了一下,问道:“你和小潘关系什么时候那么好了?”
“嗯?好吗?没有吧。”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说这些表演不知道还能看几年,失传了怪可惜的。”
“你很喜欢吗?”
“你不喜欢?我刚看你看得挺带劲儿的。”祁漾抬起自己右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眉峰微扬,一副你瞒不住我的样子。
任弈目光落在那只手上,正要说什么,舞台上亮起大片光彩,瞬间把旁边人的注意力吸引走了。
以火流星开场,不及打铁花声势浩大,但火色在空中连成明亮线条,又是另一种夺目耀眼。
任弈看着那张线条优越的侧脸,在光影下明明灭灭,眸中的光芒却永恒灿烂。
他摩挲起掌心,后知后觉出被骨头硌到的触感。
祁漾听到耳边传来一道声音,下意识看去,但霎时掀起的声浪将某位爷总是矜持平淡的声音淹没,导致他这次是真没听清。
赤膊的舞龙师傅登场时,伴随着铁花风火轮,他顿时没再去管旁边人说了什么,跟着周围人一起拍手叫好。
002仗着没人看得到它,已经窜到了舞台上,跟着龙头飞来飞去,祁漾借着火光看到一点影子,无奈失笑。
这次强化也不是全都坏处。
以前活泼更接近于设定,现在倒是真实了许多。
等这一场结束,时间也差不多八点半了。
火光消失,任弈怔愣地看着,久久没有回神,却听到耳边有人问他:“你刚是不是和我说什么了?”
任弈收敛心神,面上微有些不自在:“没有。接下来去哪?”
“八点四十五,剧院有皮影戏表演。”
小潘凑过来问道:“现在不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