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实时转播了任二爷偷摸抹眼泪的画面,祁漾想着刚才某人两句话混了三个“滚”,顿时一派铁石心肠。
“给我保存下来,回头我给任二爷宣传宣传。”
002:“……你高兴就好。”
祁漾在楼下磨蹭到了十点,准时上楼,刚一冒头,就被满屋的寒气给冲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瞅了眼温度,好家伙,16度,冲着不要命去开的。
将温度一路调到了26,想了想,又往上再调了两度。
太冷了!
还混着烟草味儿,这家伙大半夜的在房间里也放毒!
动静引起了床上人的不满,带着点鼻音命令道:“调回去。”
“您如果想试试更低温,这边友情建议太平间,”祁漾顿了一下,道,“您这么吹下去,我觉得也确实需要预约一下太平间贵宾席。”
“闭嘴。”
裹着的被子散开,伸出一只手来,在枕头边胡乱摸索着什么,祁漾快走两步,探身过去抢走了已经被任弈抓在手里的遥控器,反手丢了出去。
遥控器一路滚到了楼梯上,发出一连串的声音,最后一下听着是散架了。
任弈扭头就要骂人,却对上还没来得及起身的人的脸,少年人身上的蓬勃热气在这冰窟一样的房间里十分明显,一个“你”字顿时卡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
祁漾低头看到他头发打绺,顺手摸了一下,轻啧一声,发现果然是湿的。
上面温度这么低,干了才奇怪了。
在任奕发怒咬人前,祁漾退开,浑不在意地调侃道:“不就摔一跤吗?我初中从楼梯上摔下去,吊着右手用左手考了个零鸭蛋都没哭呢。”
任弈终于翻了个面,恼羞成怒地瞪他:“你懂什么?”
“那是因为爬不起来?被我看到觉得丢脸了吗?”
“你闭嘴。”
得嘞,从滚变成闭嘴了。
祁漾去拿了吹风机过来,看他没起来的意思,也就随他去了,对着他打开了低温档,让他不至于骤冷骤热直接垮了。
任弈烦他的自作主张,抬手便一通乱拳,又开始让他滚,祁漾干脆拿着被子将他卷了起来。
“你造反是不是?”
祁漾笑了一下:“二爷这么作下去,进了医院,明天没法出差,就保不准得多少人知道这件事了。”
这一句掐中了任弈的死穴,他咬着牙,阴森森地剐了他一眼,闭了嘴。
祁漾用膝盖压住被角,半跪在床上,明目张胆地呼噜着他头发。
“我看网上说,你哈佛毕业的?”
任弈不耐烦地皱眉,厌烦地扫了他一眼,在被子里挣扎着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完全当他在放屁,心里盘算着明天就把他开了,还要行业封锁。
“真厉害。”
任弈冷笑:“可惜是个残废。”
“感觉更酷了。”
任弈浑身一僵。
“你是在同情我,嘲笑我吗?”
祁漾感觉他头皮不再冰凉,开了高温档,又把人往里面推得滚了一点。
他想了想,点了点头:“你那么讨厌,我朋友出个糗我还要多笑两声呢,我全看在钱的份上没笑出来,对你够义气了吧。但同情,我同情你什么?”
“我是个残废。”
“同情还是会有的,毕竟这是个正常的人类情感,但总觉得……对你同情是个很奇怪的事,你能生活自理,如果不是要充场面,应该也不会需要什么生活助理。嗯……你要钱有钱,要颜有颜,要学历有学历,要背景有背景,要地位有地位,我同情我自己还差不多。”
任弈被顺毛捋顺了,再开口时语气甚至算得上平静。
“如果让你选择,你是要健全的身体,还是这些?”
“不好说,人总是不容易知足的嘛,我当然也想都要了。”
祁漾觉得这弯着腰的姿势有点累,回身将毯子垫在轮椅上,拖过来坐着,又把任弈扒拉着转过来,身体微微前倾,吹他另一边头发。
“二爷知道这世上最可怕的病是什么吗?”
任弈一时没有接话,他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祁漾线条分明的锁骨,衣襟自然垂下,露出大片羊脂玉一般质感滑腻的皮肤。
祁漾以为他又不耐烦了,也不在意,自问自答道:“是穷病,二爷这辈子大概是感受不到了,你被送进医院,立刻就有大批的专家会诊,完全不用担心用药和手术费。但很多人,付不起手术费药费,也排不上专家号,买不起特效药。”
任弈目光微动,抿了抿唇,冷漠道:“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哦,说就算你今天真进医院了,我也不会同情你。”
任弈嗤笑:“谁要你的同情?明天你就给我收拾东西滚蛋。”
祁漾浑不在意地撇了撇嘴,把吹风机收起来,拿了沙发上的靠垫替换了任弈脑袋下潮湿的枕头,想给他换个被子,但怕他脱了困就要挠人,还是算了。
他其实还挺惊讶,这家伙被卷着,除了最开始那一句,居然没再挣扎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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