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痛失内宠,悲痛欲绝,安排下去要将人风光大葬后,便把自己关在紫宸宫内不见人,连年初祭祖都未出现。
——这是给外人看的。
祁漾在一处陌生的屋子里醒来,睁眼便看到近在咫尺的俊脸,一双漆黑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他习惯性勾起唇角,张了张嘴,声音轻而淡:“禄儿。”
萧景禄眨了下眼,如梦方醒般浑身一震,确定他是真的醒了后,将他紧紧抱住。
“你终于醒了。”
听着那带着明显哽咽的声音,祁漾心中一软:“久等了。”
“重阳,我好想你。”
祁漾应了一声,但当务之急他觉得还是自己的五脏庙问题。
浑身不得劲,他干脆张嘴轻咬了下近在咫尺的脖子:“我饿。”
萧景禄连忙松开他下床,鞋也顾不上穿,便往门口去:“我去说一声,很快。”
确实很快。
看外面天色已经是晚上了,但三分钟不到,便有一身水绿色,扎着双丫髻的丫鬟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个托盘,属于米粥的清香扑鼻而来。
萧景禄将他扶起靠坐在床头,接过粥碗后试了下温度,打发了丫鬟出去,说道:“你睡得有点久,还是先喝点粥,明天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可以吗?”
祁漾挑眉:“那你喂我。”
“求之不得。”
“这段时间京城里情况如何?”
萧景禄一边喂他,一边把最近几日发生的事挑着说了下。
除夕宴上刺客目标明确,又都是好手,除了祁漾和被他拖下水的郑王世子,只有三人在混乱中受了轻伤。
郑王世子中的那道暗箭但凡再偏一点,他都已经是具尸体了,不过如今也不太妙,才堪堪脱离危险,人还没醒。
他的重伤,让郑王和齐王彻底撕了起来。
而宴会上唯一死亡的“重阳”毕竟只是个总管太监,虽然是刺杀的主要目标,但在郑王世子受伤面前,他的死亡也变得无关紧要起来。
祁漾和萧景禄需要的也就是这个不重要,好偷梁换柱。
再者,他死了,皇帝可以朝郑王发难,若是不死,却会变成郑王朝皇帝发难。
“如今西北军认军令而不认圣旨,几乎成为齐王私兵,郑王估计也眼馋。”
“他以前也在军中待过,安插人手不是问题。按照我们拦截到的消息,他这次是真急了,打算对齐王的亲信下手。”
“你怎么做的?”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当树下的弹弓。”
祁漾抬手揉了揉他脑袋:“禄儿真聪明。”
萧景禄勉强笑了下,断断续续和他又聊了些,一碗粥也见了底。
祁漾其实还有点饿,但也适可而止了。
萧景禄把碗放到桌上,长手长脚地将祁漾圈在怀里,声音低哑,难过道:“我还是让你受伤了。”
祁漾抬手搔了搔他下巴,轻笑道:“主动受伤总好过被动不是吗?起码我可以控制受伤程度。禄儿,如果我的愿望是当将军,你是打算让我永远躲在将士后面吗?”
萧景禄沉默了。
祁漾轻轻挣了一下,箍着他的手臂便松开了些,他转过身去,捧着他脸问道:“你要不要亲我?亲吻可以止痛哦。”
萧景禄目光落在他没什么血色的嘴唇上,许久才眨动了下眼睛,对上他缱绻温柔的眼,心口酸酸胀胀,说不出的感觉充斥着全身。
祁漾却主动吻住了他,呼吸交缠间,满是温情。
萧景禄扶着他腰,护着他脑袋,将他放倒在床上,转被动为主动,细细地亲吻他的脸和脖子,又轻轻咬开他里衣的系带。
五指摩挲过他胸前,那里的伤痕已经悄然消失,只留下一道较周围皮肤偏白的印子。
萧景禄眸中满是自责,动作也越发轻柔小心。
那天祁漾往郑王世子手里塞了把匕首,划破了自己的皮肉,如果当时有人去检查他的“尸体”,便会发现问题。
但所有人都被郑王世子转移了注意。
祁漾现在根本没吃饱饭,自然也没心思思淫欲,但被这么亲着,气息还是浮动起来,脸上身上飘起片片薄红。
萧景禄的身体也习惯性有了反应,看了他一会儿,将他裹进被子里,继续八爪鱼一样抱着,平复着心绪和呼吸。
良久,祁漾开口问道:“紫衫那边有消息传回来吗?洪灾如何了?”
“青州知州曾经承过他情,下面那些官员也不敢难为他,都配合着修缮堤坝,还算顺利,预计三月下旬回来。”
“容倾颜还在找萧景宸?”
有002在,祁漾当然知道萧景宸和容倾颜的情况,单纯就是没话找话聊一聊。
“嗯,找了当地县衙帮忙,也没能找到。活见人,死见尸,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
祁漾眼底闪过兴味。
男主失踪,要么很快被找到,要么……不好说,几个月几年都有可能,还会伴随着经典失忆梗。
世界线里便有过这一出,不过时间地点和人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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