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眠从未想过,一直以来都是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的顾砚钦,真实面目竟然是如此不堪。
为了得到顾家的公司,他竟然能做出引狼入室这样的事情,不择手段到如此地步!
“好啊,跟你,我当然不会客气。”
阮眠尽可能说的自然,很快便点好了餐。
顾砚钦说,见了这次面之后,他就会回到南非,那就说明,两人以后再没什么见面的机会。
阮眠思量着自己腹中疑问,还是问出了口。
“不是已经当上顾氏集团的总裁了吗?现在怎么又放弃了呢?”
她用勺子搅了搅碗中的甜汤,闻着那浓郁的香甜气息,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因为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啊!”
顾砚钦的眼眸空洞,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脸上却露出一抹欣慰的笑。
“你的目的?不是得到顾氏吗?”
阮眠诧异的追问道。
得到了就可以放手了?
那顾砚钦在顾氏集团身上花费了这么多的心思,闹的众叛亲离,又算什么呢?
如此情礼不通的事情,阮眠相信,也做不到!
“你以为呢?”
顾砚钦切了一块牛排放在嘴里,感受着牛肉的汁水充斥口腔,满足了味蕾之后,才意犹未尽的继续说道,
“当初爷爷突然宣布顾闻洲接手公司的消息,我站在众目睽睽之下,就像个笑话。所以我发誓,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一定要将顾氏从闻洲手里抢过来。现在,我已经得到了顾氏,也就再没什么遗憾了。”
阮眠思量着顾砚钦这番话的可能性,却听到对方接着说道,
“我知道你会觉得不可思议,其实我跟闻洲争公司,就是想争一口气而已!我呕心沥血带领公司走向正轨,顾闻洲拿走了,我只看了一眼就爱上的女人,也被闻洲抢走……”
顾砚钦说道这里,微微停顿了下,连目光都汇集在了阮眠脸上,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同样是男人,同样是顾家的孙辈,这天与地的差距,我怎么可能甘心呢?”
“那你现在就甘心了?”
无所谓信不信了,阮眠现在只觉得不可思议。
“不甘心啊!”
顾砚钦的眸光流转,格外深邃望着阮眠的眼睛,最终苍白的勾起一抹笑意,敛起了所有情绪。
“公司可以通过手段得到,但是我爱的女人呢?虽然我顾砚钦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但是眠眠,我真的舍不得在你身上用什么手段。事到如今,我只有一个愿望。如果你再婚了,不管对方是不是闻洲,都一定要给我打个电话说一声。到时候,我一定亲自到场,将我的大礼双手奉上!”
顾砚钦说的时候,眼中隐隐闪着水光。
他的忍力惊人,不管有什么情绪,都是隐忍着的。
阮眠想到这一点,也忍不住心下动容。
顾砚钦不择手段,对付的是顾闻洲和顾氏集团,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已经要离开的他,却还惦记着为自己送上祝福,她怎么能不感动呢?
“谢谢你,二哥。”
阮眠敛起了眸子,将眼中的湿意默默压下。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回南非去吗?”
回南非,就是回到贝尼斯家族。
她私心作祟,不希望顾砚钦再跟那个乌漆嘛黑的组织有什么联系。
安安稳稳的过完一生不好吗?
最起码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阳光下。
“是啊,不回那边,我又能去哪里呢?”
顾砚钦怅然若失的说道,却突然抬手,抹了抹他通红的眼睛。
“不说这个了,我总有自己的去处,放心吧。”
他单手拿起了两人都未动过的红酒,
“眠眠,祝我一路顺风。”
他的眼睛是跟顾闻洲一样的黑色,深邃中带着期盼的目光落在阮眠身上。
阮眠知道,
这是顾砚钦想要结束饭局的意思。
一直想要速战速决的阮眠想都没想的就端起了高脚杯,
“好,一路顺风。”
两只高脚杯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顾砚钦一直注视着阮眠,却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临了还不忘记将高脚杯倒扣过来,示意阮眠,他全都喝完了。
阮眠见状自然奉陪到底。
学着对方的动作,喝光了杯中的红酒,十分优雅的放下杯子。
“二哥,再见。”
阮眠礼貌性的说了句告别的话,却在转身的瞬间,觉得头晕目眩。
她的身子瘫软,意识停留的最后一秒,她才明白一件事情。
顾砚钦,竟然给自己下药!
阮眠的身子无力的瘫软在餐桌边,之前围在周围的服务人员,早就悄无声息的清了场。
秦享民放下手中的大提琴,款步走到顾砚钦的面前,看着昏迷不醒的阮眠发问。
“老板,我送阮小姐回去?”
顾砚钦挥了挥手,
“阮眠交给我,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于是,在秦享民的注视之下,顾砚钦从轮椅上站起身体,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