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刘嬷嬷和宋秋祥她们已经带了园子里的伙计和丫头们侯着了。
“恭喜姑娘,恭贺姑娘。”刘嬷嬷乐呵呵地行礼。
众人也跟着行礼,齐声道贺。
“何事啊?”苏禾疑惑地问道。
“大人方才离开的时候,说让我们伺候好苏姨娘,还调了好些人手过来,不会再有人来刁难姑娘了。裴大人心尖尖上的苏姨娘,那可比寻常人家的正房还要尊贵。三日后的寒露宴,那可不就稳了!”刘嬷嬷眉开眼笑地说道。
苏禾的小脸一下就垮了。
她怎么忘了这事呢?
他退婚归退婚,可她也不想当姨娘呀!
让他做梦去吧!
“打起精神,三日后就是咱们荷园第一宴。寒露宴,绝不能出错,今日依然要加紧练习。”苏禾脆声说道。
众人应了声,分成几队散开。
宋秋祥看出她不开心,端着午膳放到院中的小石桌上,自己坐在她身边练烹茶。
“大人若真抬了你做贵妾,你要回去吗?”宋秋祥拿着小扇子扇着小炉子,小声问道。
“不回。”苏禾慢悠悠地说着,夹了一口烧得酥烂的红烧肉喂进嘴里。
如今多自在多快活啊!想吃肉就能吃肉,想喝茶就喝茶,何苦回那牢里呆着。
“大人如今喜欢你,所以哄着你。”宋秋祥放下扇子,犹豫了一下,轻声道:“你若坚持不回去,他生气怎么办?”
“生气我就揍他屁股。”苏禾挪了挪屁股,啊呜一口,又吞了一大块红烧肉。
“混帐。”愤怒的低斥声从二人身后传来。
苏禾转头看,只见长公主正站在身后,宝珠和俞夏跟在身后,撑着伞,给她遮着秋阳。
“公主殿下。”苏禾赶紧放下筷子,福身行礼。
宋秋祥吓了一跳,赶紧也起来行礼。
“你跟我进来。”长公主冷冷扫了苏禾一眼,大步往厢房里走。
苏禾埋头跟上长公主,前脚刚迈进去,只觉得头皮一阵剧痛,竟是长公主揪住了她的元宝髻,硬生生把她给拖拽了进去。
“下作东西,竟敢哄着琰儿为你拒婚!你知道这婚事对他来说有多重要吗?你敢如此坑害于他!”长公主阴沉着脸,把苏禾拖到了面前,狠狠往前一推。
苏禾踉跄了几下,撞到墙上才站稳。
她其实预想过裴琰拒婚后,长公主会来找她麻烦,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本宫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拦住琰儿,不许他退婚。”长公主耐下性子,走过去关上了门,盯着她放缓了语气:“琰儿需要丞相家的权势,替他挡住那些利箭。”
“裴大人自己有本事,他不需要……”
“他腿上的伤口还未愈合,你可知道?”长公主质问道。
苏禾的心咚的一沉,莫不是另有蹊跷?
“他三年前中毒,只要受伤,伤口便很难愈合。所以这几年他收敛了性子,也不去办那些危险的差事。此次为了给你挣个机会,他请旨去剿灭千营阁,所幸没有再添新伤。苏禾,你与他本不相配,他肯在你身上花心思,你为何总是坑害他?通房已是你自己求来的,抬你为妾,更是你的体面,你如今还妄想当正妻,你好大的野心!”
苏禾怔怔地看着长公主,脑子里只有那一句话,他中毒了,难怪伤口不好。
“你对他来说,除了榻上之欢,还有何用处?人贵有自知之明,不要有不该有的心思。若你非要坏他姻缘,那本宫对你就不客气。”长公主慢慢走近她,一字一顿地说道:“苏禾,你母亲不过是低贱的商户出身,你是妾生之子,你父亲更是个无耻小人,你哪里配做琰儿的正妻?”
苏禾本来想说,她没有想当他正妻,可这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她是真的生起了妄念……
裴琰他太好了,于苏禾来说,就是世间最好的良配。是在她十七年的人生中,对她最好的人!她想要的东西,他都捧到了她面前,她的妄念,就是在他一次一次地亲吻中滋生起来的。
如今这妄念已经长成了一株娇嫩的花骨儿,只需再浇一点水,便能绽放了。
长公主来得及时,一巴掌揪住她的元宝髻,把花骨朵儿揪断了,把她的妄念也抽出了她的脑子。
“小女明白了。”她慢慢地埋下了小脑袋,啪嗒一下,眼泪落了下来。
她知道自己不该哭的,没出息,不坚强……
可就是没忍住。
从离开公主府那一日起,她就对自己说过,不要再过憋屈的日子。
“你哭什么,还委屈上了?我家琰儿生来尊贵,不是你可以肖想的。”长公主见她埋着小脑袋,哭得可怜,语气软了几分。
“他尊贵,他晚上还哄我开心呢。”苏禾轻声道。
而且他还啃她脚呢!
算了,这句不能说,真把长公主气死也不好。
“你不知羞耻。”长公主才矮下的怒火立马又扬了起来,挥起巴掌又要打。
苏禾闪身让开,抬起泪眼看长公主:“我母亲好得很,虽是商户出身,但她不低贱。我也不低贱。”
“还顶嘴?”长公主气得攥紧帕子,指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