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遭雷击一般,腾的弹了起来,垂着脑袋站在一边,脸上满是忐忑之色。
它这几天过得确实安逸。
比起白猿洞里朝不保夕,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清苦日子,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而且,只要不乱跑,完全没人管它。
它人老成精,怎么可能跑?
这简直就是做梦都求不来的生活。
一开始,它还偶尔担心陈玉楼会不会来,但这都快十天了,完全没见过他人,仿佛这间小屋子被人遗忘了一样。
白猿都已经放下了戒备。
没想到他竟然又来了。
陈玉楼负手站在屋子里,四下看了眼,除了没有笔墨纸砚书卷之外,和陈家那些下人住的并无区别。
“行了,别一副丧气脸。”
“我又不会宰了你。”
见它颤颤惊惊,脑袋都不敢抬。
陈玉楼嗤的一声冷笑。
要不是在冥宫里,见过它和山蝎子合力偷食棺中尸气的一幕,他或许还真信了。
这老猿比人都要精明圆滑。
加上对危险的天然嗅觉。
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处境,摆明了就是在装可怜。
听到这话,老猿这才讪讪的抬起头。
只不过,在陈玉楼面前它确实不敢耍小心思。
半个钟头前,那股冲天而起的气势,还历历在目。
对了……
脑子里刚浮现出那个场景。
老猿似乎想到了什么,偷偷打量了一眼不远外那道身影。
虽然此刻的陈玉楼,气息内敛,浑身静如止水,但有些东西是遮掩不住的,如一举一动中的气质。
还有来自于灵魂深处的压迫感。
在瓶山时,它还只觉得他恍如一座山丘。
但而今,那股无形的气势,却仿若一座天外大山横空落下。
压得它都有点喘不过气。
所以……之前那股动静,是他身上传出?
老猿瞪大双眼,神色间满是惊恐骇然之色。
是了,绝对错不了。
能给它造成如此压迫感的,从头到尾就两个人。
一个是眼前这个姓陈的,另一个是那个道人。
不过,从瓶山归来时,那道人便已经和他们分开,带着师弟妹离开。
至于怒晴鸡,那已经不是压迫,而是纯粹的克制。
它在陈家庄待了这么久。
并非真的躺平等死。
一路观察了许多人,但如陈玉楼这般踏入修行大道的再无一个。
所以,除了他,白猿再想不到还会是谁,能够造成那等犹如天崩地裂的动静。
“还算聪明。”
就在它暗自揣摩时。
一道淡淡的笑声忽然在耳边响起。
下意识抬头,它一眼就看到姓陈的正笑吟吟的盯着自己。
深邃的眸子深处,仿佛映照着一片虚空星辰。
只是看上一眼。
就让它有种深陷其中的感觉。
咚咚咚——
老猿猛地躲开目光,只觉得胸口下传来一阵扑通扑通的狂跳。
脑子里则是有一道声音在不断响彻。
“是他。”
“真的就是他!”
老猿口干舌燥,面色更是苦涩。
它从开窍那天算起,活了快六十年。
放在猿猴之属里,已经是前所未有的存在。
放在人类中,和得道八百秋的彭祖也差不到哪去。
为了长生,它偷食尸气,吞吐日精月华,让猴群去为它寻找百年灵药。
但就算如此,到今天一日,它的成就也仅限于此。
想要寸进,难如登天。
毕竟,不是谁都能像那头老蜈蚣一样,修出内丹,腾云驾雾,犹如妖仙。
而老蜈蚣,练的是世间罕见的大法,吞得是丹井中的金丹。
足足六七百年,也才到了那一步。
但这个姓陈的为什么可以进展如此之快?
这才多久啊。
十天?
他娘的就已经是一个天一个地了。
白猿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怅然。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不对,应该是他和它之间的差距,简直大到让它心生绝望。
要是给他足够的时间。
老猿都不敢想象,姓陈的能够走到哪一步?
感受着它的心神变化。
陈玉楼神色间也忍不住闪过一丝惊讶。
早知这老猿是通灵之物,纵然是在整个鬼吹灯世界,也算是极为罕见。
不过,他还真没想到,这老猴子竟然聪明到了这等地步。
借着种在它灵窍深处那枚灵契。
他能够清晰感觉到它的念头。
老猿以为自己偷偷琢磨,天不知地不晓,又岂会想得到,他所修可是仙法!
“在瓶山时,陈某曾说过,留你有用。”
“今日,我也不吝于送你一场造化。”
陈玉楼缓缓收起心思,神色淡然的道。
造化?
听到这两个字。
老猿心头莫名一动。
它虽然听不懂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