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不知为何,一个个都病倒了,祁公子好心给瞧一瞧吧!”祁俊刚拔了门闩,便听见了门外人夹着叹息声的请求。
方才在院中煎药的唱雪,听了这话,也忙起身擦擦手跑了过来。所谓大灾之后必有疫病,祁俊一直都不曾怀疑,只是这村子的疫病来的太突然,让他也一时有些措手不及。
“病倒的村民都有什么症状?”祁俊紧着开门,匆忙问了两句。来的人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形容,只说自家的小儿从昨夜一直发烧不断,今日一早竟浑身抽搐,呕吐不止。想必病了的村民,应该也都如此。
祁俊捻着指头,嘴里不知嘟囔了一句什么:“发热不退,如又伴有呕吐,那边是瘟疫!”祁俊原本平展的眉头此刻紧缩在一起,让所来之人意识到了病情的严重性。
“这样,你留在这儿照顾好顾惜,我随村民前去看看。”祁俊转身拉过唱雪,表情严肃的有些吓人。
唱雪连连点头,直到祁俊的身影消失在庭外,她才回过神来。
屋里的顾惜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却没瞧见祁俊的影子,刚想开口叫一声,一阵急促的咳嗽便涌了上来。剧烈
的咳嗽震得胸口疼痛难忍,顾惜想要扶着床边坐起来,却不慎从床上跌了下去。
“祁……”顾惜深吸了一口气,想要爬起来,但身体却出乎意料的虚弱无力,干涩苍白的嘴唇轻轻启了启,却没说出什么。
窗口似乎有阳光洒进来,刚好落在顾惜的指尖,她顺着光线往外瞧,恰巧看到了窗纸上,似是戳破的一个小洞。
自己眼睛受伤,祁俊总是贴心的把窗纸贴的严严实实的,说是怕哪天的太阳太大,光线刺伤她的眼睛,可这小洞是什么?顾惜还没来得及想明白,便觉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赫蕾将耳朵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声音,刚才屋里的床吱吱呀呀的响了两声,现在也已经没了动静。
“嗯……我瞧着顾惜的药也快用尽了,趁着现在不忙,你再去采些来吧,药我来帮你煎。”赫蕾不知从哪儿拽了一个草,拿在手里折来折去,悄声走到了唱雪跟前。
唱雪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赫蕾提醒得到对,她现在煎的是最后一副药了,方才自己还想着待会儿去采些回来,却又因为祁俊去救人给耽搁了。
“也对,这药再煎一刻钟便好了,
你记得喂她喝下,我这就去。”唱雪顺手给药罐下加了一把柴,将手中的蒲扇递给了赫蕾,背上药筐便出了门。
赫蕾眼盯着唱雪踏出门槛,眼睛微微眯起来嗤笑了一声,随即将蒲扇一扔,径直进了顾惜的房间。
“啧啧啧……瞧这花容月貌,遇上这病怏怏的身子,可逊色了三分呢……”赫蕾抬脚在顾惜的脸上蹭了蹭,看着她因体弱脱水而有些干裂的皮肤,禁不住轻笑了一声。
赫蕾半蹲了下来,从袖子里抽出了一把镶着银饰的匕首,玩味似的将匕首从鞘里抽出,在顾惜的衣服上擦了擦,刀锋所及之处,隐约裂开了一道口子。
“要杀了她容易,只是你行事如此,就不怕来日与她陪葬?”赫蕾将匕首贴在顾惜脖颈上,正欲动手,却被门外传来的声音惊得顿住了。
赫蕾抬眼望过去,只见得陈灵正一脸轻松的向自己这走,下意识的将手间的力度加重了几分,刀刃触及肌肤的地方,瞬间就渗出了血珠。
“如若寒君燿知道你杀了她,你以为他会怎样?”陈灵在离赫蕾半步的距离处顿住了脚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且放她几日,我来
帮你除掉她,如何?”
“你是在利用她?”赫蕾甩手将匕首扔在了一边,皱眉反问。陈灵闻言轻笑,目光移到脚边躺着的顾惜身上,悠悠的回了一句:“我是让你利用我,不是么?”
房门敞着,丝丝的凉气从外面慎入,让顾惜似是有了一些知觉,额头上细密的汗被风一吹,竟让她整个人清醒了半分。陈灵见顾惜有要醒的迹象,慌忙将赫蕾拉了出去:“人我替你解决,不是更好吗?”
“记住你说的话,事成之后,杀了她。”赫蕾扯开陈灵的手,理了理衣袖,若无其事的走了出去。陈灵回到房间时,顾惜还没醒,她将顾惜扶到床上,伤口擦好了药,觉得没什么破绽了才离开。
寒君燿在床上半倚着,目光无神的朝外看,这齐国地势偏,和大周的气候相异,虽说寒君燿自小习武,到底也没抵过这刺伤加水土不服的威力。
外面的琴声日日夜夜交织着响,绕的他白日不清净,夜里也睡不好,也不知是齐国庸医多还是如何,伤势始终不见好,才来这地几时,便俨然变了一副模样。
“怎么样?让你放的东西放了吗?”乐怡揪住从寒君燿
房间出来的太医,挑眉问道。”放了放了,公主吩咐的,自然不敢怠慢……”太医抖着身子正要下跪,被乐怡一把给扶了起来,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赶紧离开。
“这人办事倒还得力,如此一来,他伤势加重,自然不能弃我一人在此……”乐怡眉眼一弯,笑的愈发灿烂了些。
次日清晨,寒君燿换好药准备回去卧着,从前怎么也坐不住的他,来了这齐国,竟连门都不想出,当然,他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