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恍然。
寒君燿素日冰冷的神情似乎被春风消融,若有若无的笑意在他这张生得极好的脸上,真是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恰到好处。
他伸手在人眼前晃了晃:“傻了?”
“我才没!”顾惜突然回神,俏脸微红,有些窘迫,轻轻一跺脚嗔道,“你现在一定又在心底笑我了。”
“自然,你在我心底。”寒君燿看起来颇为满意的挑了重点,点了点头。
顾惜突然懵了,心中疑惑寒君燿真是看不出来啊……平时端得派头一本正经,感觉像是个不近女色的清贵燕王,说起话来,还真是让人招架不住了。
受不得他冷不防的温柔,顾惜惊觉自己还不如寒君燿会惹对方脸红心跳,竟然有些拉不下脸。
好半晌,她才极小声的叫了叫他,道:“那,我也不是不可以。”
寒君燿挑眉:“不可以什么?”
“礼尚往来。”顾惜低着头,不敢看那人灼热的眼,只是自顾自扯着他袖口的花纹,闷闷道,“既然你愿意保护我,我也不是什么娇滴滴大小姐,当然也可以,让你依靠我一下,在你需要的时候……”
诸如,月圆之夜什么的。
寒君燿略感讶
异,微微颔首,赞叹一声:“大方。”
见人如此平静的反应,她也算是习惯了,细细想来还是自己扛不住他的攻势,日后必然要多多练习。
二人絮絮的谈了许久,深夜之中你一言我一语的声音并不扰人,偶有笑声响起,最后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寒君燿的呼吸逐渐缓了下来。
顾惜枕在他旁边,静静的看着那人长睫偶尔扑簌几下,她伸出手去想要摸一摸,手在半空中僵持许久,终究收了回来。
不忍打扰他清梦。
寒君燿的睡颜格外好看,安静又慵然,全然没有素日燕王的威严和冷漠,现在这副模样,不知道多少世家小姐看了要春心萌动呢。
一想到这里,顾惜就忍不住吃吃笑起来。
别人再春心萌动怎么了?
还不是睡在她身边。
不知不觉间,或许连她自己都没能发觉,或是不敢承认,她对寒君燿的感情已经发生了变化。
翌日一早,顾惜偷偷溜回了侯府。
此时顾长青正在书房里细细的记录东西,见门外一蹑手蹑脚的人影,又把眼帘垂了下去,道:“大清早偷偷摸摸的做什么?”
撂下毛笔。
“进来。”
顾惜原本还在门
口做思想斗争,一推门进来,顿时无比坚定,眼神平静。
她缓声道:“爹,我想搬去燕王府暂住几天。”
顾长青要说“不像话”,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儿,强忍着道:“做什么?”
顾惜一派理所应当,相当大方的道:“为了查案,爹也知道,燕王功夫了得,还接手了最近的案子,而此案与侯府也息息相关,女儿想尽快水落石出。”
顾长青长眉慢慢皱了起来,沉声道:“既然你认为燕王本事了得,就让燕王来查就是了,你一个姑娘家家,去了想掀起什么风浪不成?”
“爹爹此言差矣。”顾惜站在原地,静静答道,“您也知道女儿是怎样的人,就算您不同意,也一定会找机会去办案的。”
“你还找机会去办案?干脆你去六扇门办案得了。”顾长青闻言不由得神色未变,顾惜暗中受到什么人排挤,他是看在眼里,自然舍不得女儿出去涉险。
“这太危险了,你怎么说也是侯府金枝玉叶的小姐,放你出去,像什么样子。你伤了碰了,让爹怎么办?飞过去救你吗?”
顾惜见他态度如此生硬,仍旧坚持己见,硬碰硬道:“既然到了
燕王府,燕王殿下自然会保护我。何况他手下能人异士数不胜数,就那几个护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爹爹不必担心,女儿知道分寸。”
顾长青的眉又皱了皱,频频摇头,像是要拒绝她一切要求似的,又拿起毛笔来:“你要是真知道分寸,就不会大清早来找爹说这些了。”
顾惜的嘴角僵硬了一下。
“爹,女儿这也是为了侯府的声誉啊。若这些案子迟迟不办完,侯府也不出人去处理,旁人会怎么看侯府?怎么看爹爹?”她想了想,“何况,万一再横生枝节……”
顾长青微微有些恼意:“燕王殿下总能处理好这些事,他天纵奇才,本领过人,为了你的安全起见,不要出去为好,树大招风,你去了燕王府,若遇到居心叵测之人,他们第一个下手的是谁?会是燕王吗?肯定挑你下手。”
顾惜心知顾长青的忧虑,但这件事情迫在眉睫,若是错过了刺客频繁出没的时机,估计等到幕后黑手遁去之后,就再难抓到了。
她道:“昨日燕王殿下去了刑部尚书遇刺的翠香楼,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作祟,无声无息之间连燕王的酒杯都被下了毒,现
在正是最关键的时候,万万不能错过,爹,您相信女儿,一定能查到的。”
让女儿舍身犯险,还不如拼上自己的一把老骨头亲自前去呢。可是,见人如此坚持,他动摇了。
顾长青愣了愣,似乎也对刑部尚书遇刺的事情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