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狭窄的巷子里,一个人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黑暗中,顾惜的眼睛亮的摄人,低低唤了几声无人回应后,当机立断,警惕的取出了怀中用来防身的毒药。
倏然,一声极轻微的破空声响起,顾惜不再迟疑,矮身避过来人的同时,挥腿扫了一颗石子过去。只听清脆的啷当一声,似被利器甩开。
来人通身黑色,在这黑夜里更是黑的分明没了影子,顾惜看不清来者何人,便当成了是刺客。一招不中,没有任何迟疑的撒了毒药,甚至没给对方开口的机会。
然而这次来的人着实武功高强,居然轻而易举的避开了她的毒药。顾惜心头咯噔一响,心道,完了,今天指不定就交代在这儿了。
青竹那死丫头还不知道被哪路英雄好汉带走了,生死未卜。她还没交代后事,没跟寒君燿道个像样的别,哪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旮旯角里?
夜里视线受阻,顾惜的其他感官却是敏锐非常,当即冷静下来,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细细体会空气中微小的浮动。毒药撒出去到被避开不过瞬息的时间,她便冷静下来了,并且再一次发动攻势。
然后,她自
以为威风凛凛的一招,被来人轻轻松松的接下,甚至还握住了她的手,死活不肯松开。还别说,这只手微凉,却是骨节分明骨肉均匀,摸上去甚是舒适。
顾惜:“……”
虽然她善于用毒而不善于,但这么轻松就被人擒住还是很丢人的吧。
黑暗中幽幽的响起一声叹息。顾惜眉毛一挑,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随即,一道火折子打出的微弱光芒照亮了眼前人一张面无表情而俊逸的脸。
顾惜咬了咬后槽牙:“你……”
居然是寒君燿!
“你来做什么?”
半晌,才闷闷吐出这么一句话。火折子的微弱光线下,寒君燿神色莫名,一双眸子更是幽深,闻言也不说话,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顾惜被这人装神弄鬼了半晌,还以为是刺客,精神紧绷了那么久,这会子问话,还高深莫测的跟什么似得,顿时来气了:“寒君燿!”
然而寒君燿径直拉住她的手,不由分说的拉着她走了出去,仿佛藏着天大的怒火。
顾惜哭笑不得,他还来脾气了是吧?然而第一时间,却是心虚的想了一遍自己做错了什么。
等到出了巷子,寒君燿才放开她,高傲矜贵的双
手环胸,堪堪分了个眼角余光给她,神色冷漠。从头发丝儿到脚跟写着:爷等你认个错。
顾惜满脸莫名其妙,甚至觉得寒君燿是病发了,遂不再理会他,揉了揉生疼的胳膊往回走。
这么想来,青竹约莫是被寒君燿支开了,确认了没什么危险,顾惜便松了口气,也不打算在这关头上问寒君燿青竹去了哪儿。寒君燿这会子在顾惜眼里,全身上下写满了危险,能避开就避。
然而燕王殿下连躲都不让人躲,步子还没迈出去,便被粗鲁的扯了回来,跌进他那比铁还硬几分的胸膛里。
顾惜:“……”她撞了个眼冒金星,很是迷茫了一会儿,才拾起一脸怒火回头冲寒君燿吼:“你发什么疯?”
寒君燿冷笑了声。顾惜莫名瑟缩了一下。实力悬殊的两个人要是对上阵,弱的那一方还先短了势,那就必输无疑了。所以顾惜轻轻松松的被捏起下巴,被迫的对上那一双寒眸。
里头有汹涌怒火。
凉薄的两瓣唇上下一层,燕王殿下阴测测的低沉嗓音便在耳畔晕染开来:“我发什么疯?发疯也是你逼得!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为什么不肯乖乖放手不再干预这件事?
”
顾惜当时心头只有一个想法:完了,当真是找她算账来的。
方才吼得中气十足,但一旦被揪到了错处,顾惜便十分气短,没底气再倔。于是迅速挤出一脸真切的柔弱,诚恳认错服软:“我错了,我这不是心急么?我下次再也不会了行不?”
可寒君燿却是软硬不吃,连表情都没变一下,铁面无私道:“我不管出于什么理由,错了就是错了,跟我回去。”
顾惜眼皮狠狠地跳了一下,他这是又打算囚禁她了?心头火起,她都已经做低伏小这般道歉了,还要怎样?
“王爷,麻烦您清楚一件事,臣女不是你什么人,你没资格对我的自由指手画脚!”
倔强生硬而故作疏离的语气,紧绷着脸,毫不示弱的瞪着他。
寒君燿也不知道为什么,他那么冷清自恃的一个人,总是轻而易举的被挑动怒火,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态度激烈的同顾惜争执了好几句。
“我不跟你回去!”
歇斯底里的低吼,通红的眼眶,紧抿的唇,猝不及防撞进眼里,寒君燿很是愣了一会儿。
借着这一会儿,还没等他心疼劲儿过去,顾惜便深吸了口气,仿佛刚刚隐约带着
的嘶哑哭腔是错觉一般,冰冷疏离道:“王爷请把青竹还给臣女吧,臣女多有冒犯,便不打扰了。”
寒君燿眼角一绷,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怜惜还没冒头就又气的丢到了九霄云外。
此刻,他不痛快,也万万不想别人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