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大力撞开,青竹倚在门槛处大口的喘着粗气,也打乱了顾惜的思绪。还不等他说话,寒君燿便皱着眉头轻斥:“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这回青竹却是顾不上委屈的反驳两句了,喘匀了气,抬起头来便急急忙忙道:“林依蓉死了!”
一句话,不啻于惊天霹雳,顾惜和寒君燿都沉了脸。
寒君燿回头看了眼顾惜,两人眼神交汇,看到了各自眼中的惊讶。
而寒君燿反应迅速,身影如风,已朝地牢的方向去了,顾惜敛了敛心神,也急忙跑着跟了上去。
青竹上气不接下气的喘:“你们,你们等等我!”
地牢。
昏暗的光线透过逼仄的窗口撒进牢内,描绘出一副用血染就得艳丽画卷。
林依蓉脸上还带着惊恐的表情,把那张脸扭曲成了一个可怖的形状,倒在地上,竟是死不瞑目。
顾惜一进来,便被浓郁的血腥味呛的险些吐出来,不过很快适应,手指抵着口鼻走进牢内。
见寒君燿正对那面容可怖的尸体翻来覆去,似在查找线索,便没有出声打扰,自己也顺着他的目光打量。
片刻后,寒君燿起身,负手而立,目光沉沉:“伤口极细,乃是被长剑割破
喉咙,一招致命,凶手实力不容小觑。”
这般说着,却未见他有半分担忧的样子,让人觉得就是天塌下来,他也是这般淡然冷漠。
顾惜沉眸仔细看了看那伤口,却如寒君燿所言,窄小利索,若不是专业的刺客,便是武功极高之人方能做到如此。
只是,除了这道致命的伤口之外,顾惜还发现了别的东西。
淡淡垂眸,若无其事的站起来,跟在寒君燿身后,顾惜如什么都没发现一般,很多事情,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在寒君燿面前,她的确做不得。
顾惜满脸愁容,郁郁道:“我本欲借这最后的机会问出林依蓉她背后的人,可没想到,这条线索也断了。”
如果说这不是有故意为之,谁信?寒君燿前脚刚发病,后脚就有刺客来杀人,不得不说,很耐人寻味。
而且能在王府里进出自如,不惊动任何人就进了地牢杀了人,最后全身而退,来人的身份必定不低。
他们背后的对手,也许比想象中的要可怕的多了。
这么一想,顾惜不禁皱起了眉头。如今寒君燿面临着的,是这般四面楚歌的境地,她,真的能了无牵挂的离开么?
上一世的命运,难不成还要让
他重演?
寒君燿回眸,看到了她紧皱着眉头的模样,眉心也下意识的紧了紧,犹豫了片刻,还是伸出手去拂平了顾惜眉间的褶皱,故作生硬道:“莫要皱眉,丑了可无人要你。”
顾惜大惊,瞪大了眼睛,直愣愣的看着他:“什么?”
冷漠如斯,他这张嘴里居然还能说出这种如同情话一般的话来?顾惜觉得她肯定是听错了。
寒君燿皱眉,若无其事的转开视线,冷淡道:“无甚。这件事,你怎么看?”
顾惜心想,果真是她听错了罢。压下心头悸动,冷静分析道:“唔,能在王府来去自如之人,必对王府极熟悉,武功不低,且地位也不低。”
寒君燿却是一声嗤笑。
“你笑什么?”顾惜以为他在笑她说的不对,有些恼怒,难道不是么?
寒君燿傲然抬首,在地牢外的桌边坐下,一边看着仵作检查尸体的动作,一边冷笑:“即便是这样又如何?他们拿本王当傻子,难道你也这样认为?”
顾惜愣了愣,跟到寒君燿身旁,皱眉沉思。
倏然大悟。
寒君燿悠然饮酒,嘴角似笑非笑,好似在嘲弄她:才想明白,可真是傻。
顾惜哭笑不得,她早该知道,
寒君燿这样的老狐狸,怎么可能被别人捏在掌心玩弄?
背后操纵权术的人,恐怕已经被反将一军,已经入了寒君燿的局都不自知。
寒君燿嗓音微凉:“既然选在昨晚动手,这些人定和引本王去剿匪之人脱不了干系,只要顺着这条线,不怕查不出来。”
熟知寒君燿的人都知道,这么个睚眦必报的人,除非是天下红雨了,否则怎么可能吃亏?
如果是心甘情愿的吃了个闷头亏,那说不得就是张着网等你往里跳呢。
引他去剿匪之人对他必然很熟悉,才知道萱草和狼毒间的关系,才能在他毒发的时候,潜入王府杀了林依蓉。
看起来天衣无缝,实则漏洞百出。
对弈之人,或者从不知道,他的对手真实实力如何吧?
顾惜看着淡然饮酒,早已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的男人,怔愣间突然冒出来一个荒唐的念头。
而今发生的种种,是不是早在他的掌控之中?包括昨夜的毒发,包括伤她?
甩了甩头,自嘲一笑,于大计而言,她算什么?寒君燿,又怎么会把这点也算计在内。
而且,即便如此,她也没有资格去怪他啊,毕竟,她也费尽心思的算计着他不是
。
虽说知道了林依蓉的死无关紧要,顾惜却仍是有些不甘心。
明明顺着这条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