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蓉比她大上一岁,那身材已颇有些凹凸有致,加之面容姣姣,肌肤雪白,早就已经是大周皇城内有名的美人儿。
她一看到顾惜,原本阴郁的眉目立即舒展开来,匆匆迎上来,一把握住顾惜的手,“惜儿,你可来了!”
“这一大早的沐浴,可是昨晚发生了什么?对了,我不是提前告诉过你,昨天是离开王府最好的机会,你怎么没有逃?”林依蓉柳眉轻颦着,神色间有几分质问的味道。
逃?她昨天要是真能逃得了,燕王府的侍卫就都该卷铺盖走人了!
顾惜神色冷了冷,将手从对方手里抽了出来,“依蓉姐觉得,我能跑得过燕王府的侍卫?能跑得出寒君燿的掌心?”
“这……”林依蓉愣怔了下,没想到顾惜会突然这么说。
按照往常的性子,她没逃掉,不该是向她哭诉咒骂寒君燿吗?
顾惜没有理会林依蓉的讶异,转身错过她,往旁边的石凳上一坐,也不怕自己这突然的反常引起对方的疑心。
林依蓉的父亲虽贵为将军,却是个没有实权的,还不如她父亲一个校尉手下的兵多权实,本就不足为虑,真正让她顾虑
的是林依蓉背后那人!
林依蓉不知顾惜心中所想,只觉得她今天的表现十分反常,几步追过去,正要说话,余光瞥见青竹带着几个粗使工匠进来,指挥着人就要他们翻转土地,将宣草全部挖出来。
她再次大惊,面色稍变:“惜儿你要将院子里的萱草弄走?”
“是啊。”顾惜点头。“寒君燿不喜欢我院子里的花草。”
林依蓉更是诧异不已,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再次拉住顾惜的手,语气疑惑:“惜儿,你这是怎么了?种这花草不就是要他不喜欢吗?他要是喜欢了,以后天天来你院子里,那你还怎么回家,怎么离开王府啊?”
“以前我也这样想,可……昨天之后,我觉得留在王府也是不错的。”顾惜面上染上稍许羞怯,再次挣开林依蓉的手,侧过身子,只留侧脸让对方看到。
林依蓉见她这样子,心头咯噔了下,联想到她这么一大早就沐浴,暗道不好。这死妮子该不会是已经被燕王给收了吧?
她心头愤恨,脸上又全是急切的神色,“什么不错!惜儿你这是怎么了?”
“你是忘了,当初燕王是怎么强迫你留在王
府,不许你见家人的吗?难道你想这辈子就这么老死在王府?你不想见你娘亲了吗?顾将军昨天就回朝了,只要你能向他求助,一定可以脱离燕王府的。”
这些话如果是当初的顾惜听了,一定会马上愤怒,大表对寒君燿的不满和厌恶。
可现在,她轻轻转首,看向一副全然为自己着想的人,嘴角挑了下。
“燕王位高权重,依蓉姐觉得父亲知道我的处境后,能有办法逼迫寒君燿将我放开?”
“顾将军是你父亲,总有办法……”
“父亲唯一能做的,不过是上报陛下参寒君燿一本。你觉得陛下会为了区区一个女子,而责罚我大周朝的‘杀神’,惩罚我大周朝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燕王殿下?”顾惜打断她的话语,声音清冷而平淡。
“这……”林依蓉再次惊了惊,手心不觉已出了一掌的冷汗。
什么时候,冲动又不知所谓的顾惜,能这般条理清晰的说出这种话?
“况且,经过昨天的事,我突然觉得,其实在王府里也挺不错的,比在南侯府那小院子好多了。”顾惜忽然一笑,像是思春的少女般,颊边飞过两朵霞红。
林依蓉再次瞪了下眼,心头的猜想愈发强烈。
顾惜却还是自顾自地说着,话语神色满是自豪和崇拜,“再说,燕王寒君燿不仅位高权重,还是我大周朝少有的俊美男子,能得他喜欢,是皇城多少女子羡慕不来的事……”
她说着,又将话语一转,故作怀疑地瞥向旁边的人,“寒君燿这么出色的人,依蓉姐,你以前怎么总想着劝我离开,而不劝我留下呢?”
“我……”林依蓉被死死的呛了下,好在她反应迅速,立即瞪大了眼睛看着顾惜,语气满是不可思议:“惜儿,你,你怎么突然这么想……”
“难道我说的有错,放眼天下,能和寒君燿相比的能有几人,能得到他的喜欢,是我之幸。依蓉姐总是劝我离开,可是想……取我而代之?”
最后几字一落,顾惜面上闪出几丝肃杀之意。
林依蓉被她这样子吓得呆愣了下,随即马上反应过来,神色全是震惊与被冤枉后的心痛:“惜儿,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从来就没肖想过燕王爷!”
“是吗?那你为什么总是劝我离开?”顾惜面上的肃杀退去,眼里还是有几分怀疑。
“那是因为你之前一直想要回家,我才帮你的,你怎么能这么看我?”林依蓉面色惨淡,全是被误解后的伤心与痛苦。
“要是惜儿觉得这是我在挑拨离间,那我走就是,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惹你心烦!”她说着,霍然起身,步伐没有半分停留,就要往院子外走去。
那笔直的背脊,仿佛真是不堪忍受好友猜疑,所保留的最后尊严,如遗世独立的傲骨美人,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