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话,两人都沉默了片刻,又互相拥抱拍拍脊背。 分开的五六年中,他们成长许多,就是身子骨也不像是单纯运动而练就的肌肉,如今每一块结实有力的肌肉,全是责任、劳作的凝聚。 他们硬挺的脊背、宽厚的肩膀,已然要扛起一个小家。 青年简短地跟娄文彦说了下京都里发生的事情,保证先给嫂子娘家送去东西,便耽搁不得,与同事开车离开了。 娄文彦站在原地微微愣神,骑着车去国营饭店买了包子往家里赶。 等他打开门后,发现媳妇抱着被子睡得很沉。 他轻轻放下东西,盯着她看了会,不舍得吵醒她,便继续带上门,看着学员们体能训练。 今儿个学员们不仅需要耐力跑、扩胸振臂等徒手操,还会添加踢足球、打篮球、折返跑等运动,配合着呼吸,锻炼肺活量。 运动完后,大家伙略微休息便开始做口部操,巩固训练秦聿珂昨天上课内容。 娄文彦回到家的时候,秦聿珂已经洗漱完,冲完了两杯麦乳精等着了,还从食堂拿了两颗白煮蛋。 “吃完饭,咱们还是给家里打个电话,让他们准备着收货,估摸着等卡车抵达京都得晚上了。” 秦聿珂心里一紧,写信的时候她还能拿出自己影后的实力来,结合着原主的记忆、习惯等,写出个差不离的信。 但是她与原主的亲人通话,会让她再一次明白,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神奇的事情。 可这是她必须经过的一关,原主没了就是没了,如今这具身体是她的,而秦家人也是与这具躯体产生的血脉联系。 “好啊,”秦聿珂笑着说,“彦哥,你说我电话里宣布咱们领证的事情,我爸妈会不会气出好歹来?” 娄文彦挑眉,“我想咱们爸妈心理素质早就被你锻炼出来,你要是没有在这里结婚怀孕,才是他们意料之外吧?” 秦聿珂抿着唇笑,“错了,我爸妈在我下乡的时候,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我熬上两三年的,一定坚守自己,别轻易被艰苦的生活打倒,寻个男人分担。” “一旦不好,可能我一辈子都要呆在农村了,又或者与我爸妈不在一个城市里,万一我在婆家受了委屈,他们也鞭长莫及呢!” “不然你以为他们为什么每个月,给我这么多钱?” “我可是他们的心肝宝贝!” 上次领证的时候,她也顺便将秦父秦母邮寄的生活费取出来了。 “富养女儿,防的就是你这样撬人墙角的坏人。” 娄文彦也跟着笑,“我可得跟咱爸妈好好唠唠,有个小姑娘半夜爬……” 秦聿珂拿着筷子压住他的嘴,瞪他: “小心眼,这件事你要记多久啊?得了便宜又卖乖!” 娄文彦握住她的手: “是你先选择的我,所以你不能招惹了我,又将我晾到一边。” “我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确实不随便,将她都拐着领证了! 吃过饭后,两人开了批条后,到办公室打电话。 秦聿珂心里有事,还在做着最后的心理建设,就让娄文彦先给自己打个样。 现在打电话漏音,她就贴在话筒的另一边,眨巴着眼睛,那期待的模样好像她才是亲闺女,而非儿媳妇。 他宠溺笑着,禁不住搂着她脖子亲起来。 秦聿珂瞪着眼睛,拍打着他的胳膊,都听到对面喂的声音了! 在她恨不能咬他的时候,娄文彦才低笑着松开她,声音却立即恢复清冷:“爸,是我文彦。” “我是在公社办公室打的电话……” 后面的话,他几乎就是将信给背诵了一遍。 秦聿珂听得闷笑,眸子一转,见不得他如此一本正经的模样,就趁他不注意挠他痒痒。 娄文彦浑身猛地一颤,一只手赶忙钳制住她作乱的手,气不喘地跟那边道:“嗯,您儿子的眼光,你们得相信吧?” “不过我媳妇儿长得太漂亮了,在他们家那边的风评不太好,你们别放到心上,毕竟不遭人嫉妒的是庸才。” “岳父岳母都是稳重妥帖之人,他们教授出来的孩子品行不会差。” “具体情况我写到信里了,您跟我妈商量下,怎么替我让岳父岳母放心地把闺女交给咱家守护……” 娄父一直点头,“好,我记下来了,放心,我跟你妈都念叨着你的婚事。” “你能找个合心的妻子,我们高兴还来不及,不会成为你们小两口的阻碍。” “咱家就按照京都娶媳妇最高规格来……” 秦聿珂听着眉眼弯弯,公公确实挺好说话的,也挺开明的,不亏是大学里的教授! 挂上电话,娄文彦又拿起话筒,“咱们给咱爸打,还是咱妈打?” 秦聿珂想了想,硬着头皮报了京都如意纺织厂第三车间主任办公室。 电话转了好几次,又等了几分钟,秦父飞奔过来,略微气喘的声音从那头传过来: “喂您好,我是秦新路,请问您是哪位?” 陌生又熟悉的声音,让秦聿珂瞬间有些泪奔,这是来自身体十九年自然的依赖、习惯和思念! “爸,是我,珂珂啊……” 电话那头一愣,接着秦新路哽咽颤抖地问: “珂珂,你,你终于肯给爸妈打电话了?” 秦聿珂也瘪着嘴,往常灵动的狐狸眸中含着泪花: “爸,对不起我错了。” 娄文彦将人揽入怀里,轻轻拍了拍她。 “好孩子,你没错,就是遇上了错的人。”秦新路深吸口气,眼角湿润地说,“你妈还有你哥和你姐都可想你了,天天问有没有你的信。” “你妈还打算过段时间跟人调休,去看看你呢。” 现在的人们一星期就歇息一天,如果秦母要来看她,来回就好几天,不知道这老太太连续工作几个月攒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