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岸担忧不已,他扶住宋观舟,低声劝导,“他孩子气,你莫要跟他赌,这事儿不是寻常耍玩。”
“四郎,你怕我不如他?”
裴岸微征,“算学不是简单的加减乘除,还有许多算法,涉及方方面面,没有你想的那般简易。”
下面萧苍嘲讽道, “也是,表哥好生同她说来,不然她总不知天高地厚,以为只是加加减减——,说得明白想要投降,我也是应的。”
说罢,抬着傲慢下巴,同大哥四哥说道,“免得你们说我欺辱妇人!”
萧笃差点就一巴掌甩过来,“你如今不就是在欺负你四表嫂吗?快些赔个不是,那嘴子浑话我就当你不曾说过。”
萧苍冷笑,看向宋观舟,恶意满满,“四嫂——,要我收回吗?”
宋观舟站在台阶之上,廊檐下,琴童与庆菲做了的风铃,挂在房檐下头角落处,此时午风轻抚,发出清脆铃音,凝神静气。
裴秋雨与二房裴漱玉、梅青玉,邀约上萧家三个姑娘两个嫂子,往西苑观荷,此时带着丫鬟,提着吃食,个个打着团扇拿着罗帕,说说笑笑路过韶华苑。
看到木三站在门口低头跺脚时,萧笃家的王琼蓝见状,招了手叫他过来,“你这是作甚,在韶华苑外头徘徊,不怕把你当成贼子了。”
木三嗫喏道,“大少夫人,大公子、四公子、五公子在表公子这里呢。”原是萧苍私下指着他出来去寻个算盘,他知道算盘拿来作甚,自然不能拿。
他不好交差,并在门口徘徊。
王琼蓝一听,与张芳慧对视,又问了裴秋雨,“不知道表妹可叫了你四嫂子一起去?”
裴秋雨迟疑片刻,才摇了摇头。
“四嫂不爱这些,叫了两次她都拒了,后头我也不敢再去。”
王琼蓝道,那不如进去问问她——
裴秋雨也不敢拒,只得挤出笑意,“倒是希望四嫂莫要骂我不叫她。”张芳慧一听,轻轻捏了捏她手,“放心,你家四嫂何时这般难说话了?”
几乎少有往来。
于是,一众锦衣华裳的女眷并前后走进韶华苑,不等开口,就听得穿堂院内,萧苍站在蔷薇花架下,整迷瞪着眼,看向廊檐下一对檀郎谢女。
“不用,只是忙过这几日吧,比什么,一切听你的。”
宋观舟音沉气凝,超乎寻常的冷静。
萧苍道,“好!算学上头,从方田、粟米、衰分、少广、商功、均输等,均有涉及,若你有异议,提出来就是。”
宋观舟眯着眼,拉着裴岸下了石阶,“有些词语我听不大懂,四郎同我解释一下,如何?”
萧笃扶额,萧北扭头,对宋观舟连名词都听不懂表示有些惨不忍睹。
萧苍欲要嘲讽,宋观舟抬手,“等我先弄明白。”转而看向裴岸,“你用通俗易懂的话,解释给我听。”
王琼蓝带着妹妹们走到跟前,往萧笃身边一站,欲要行礼时,萧笃拦住了,“你怎么过来?”
“本是要进来邀请观舟去赏景呢,这是怎么了?”
萧北做了噤声,忍冬早叫了丫鬟们抬来杌子鼓凳的,让众人落座下来。
宋观舟与裴岸抽空跟大家打了招呼,萧苍催促道,“你们莫要插嘴,表哥你倒是快些,解释给她听来!”笑话,竟然都听不懂,还敢比一比?
拿什么比?
裴岸无奈,只得问道,“观舟,你哪个不知?”
观舟歪头,继而问道,“方田可是计算不同形状田地的面积?”
“面积?”
轮到众人不解。
宋观舟挪开茶盏,拿出托盘,“比如计算这样形状或者是圆形、梯形有多大,对吗?”
裴岸凝神想了一下,“是这么说来,量算直田、圭田、邪田、箕田、圆田、环田多大来着。”
宋观舟了然。
同现代数学的叫法不同而已,她点头,“这个我知道,那何为衰分?”
裴岸又陷入深思,倒是萧笃笑道,“表弟妹,愚兄说来,你且听听,看能否听懂?”
宋观舟点头,“多谢大表哥,请讲。”
“这衰分呢,是按不同比例来分配计算的,如赋税来讲,大郎持钱五百六十两,二郎持钱三百二十两,关税十两,二人各应出多少税钱,不知这么说来,弟妹可能听懂?”
宋观舟笑答,“如此,没有问题。”
萧苍泼来冷水,“届时不会这么简单,定要难上许多。”
宋观舟这会儿也对 古代数学改观不少,她难得笑道,“是我低估了你,不过听得四郎与大哥说来,只是叫法不一而已,算法应是大差不差。”
这一刻,宋观舟为低估了古代数学而惭愧。
她渐渐正了正心思,又问道,“那少广呢?”
裴岸沉思片刻,拿过方形托盘,指着上头道,“若此为方田一块,知其多大,也知田广几许,问从几何……”说着,指了托盘面积与长,需要算宽。
宋观舟叹为观止,“知面积求边长,无碍。那圆田是不是也是知面积,算直径?”
说到这里,她笑了起来。
“是我鲁莽,但确实有意思,萧苍,我答应你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