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知道刘太太的意思,故而坦然笑道,“三太太莫要忧心,是我没有福分伺候世子同世子夫人,而今在少夫人跟前,也是极好。”好上不知多少,宋观舟内外琐事,全然交给忍冬。
从不曾无端发脾气,和和气气,聪慧通透,忍冬几个私下说了多次,这样的少夫人,算是天上掉下来的神仙娘子了。
张芳慧叹道,“……也好。”
若真成了裴辰的通房丫头,这会儿怕才是没个活路。
宋观舟觉得裴辰那渣男,说得再多也没什么意思,于是问了萧府另外三个姑娘。
“说来,那三位妹妹呢?”
刘太太笑道,“晌午间你二叔家的大嫂和漱玉姑娘亲自过来,晚间带着她们三小个过去用饭了。”
噢——
宋观舟眼神玩味,“也是,漱玉妹妹她们几个年岁相当,二叔那边这般大的姑娘好几个,倒是热闹。”
二房,挺有意思。
“今儿祭祀的事儿,二房桦大哥带着下头几个堂弟也来帮忙,明儿怕是更为热闹。”老家的亲眷不来,可二房定然要来,祠堂本就盖在长房府中,明儿才是真正热闹。
宋观舟无比感叹自己受伤正是时候,不然就祭祀的准备事项,她也不可能不参加。
正在几人说得热闹时,外头有人笑道,“母亲倒是在这里,我和五姐姐、六姐姐还四处寻你呢。”豆蔻少女萧引芙拉着萧引荟走了进来,裴漱玉、梅青玉同萧引眉走在后头。
忍冬吩咐莲花荷花,赶紧搬来鼓凳交椅,葡萄架下也不宽敞,原本四五个人就满满当当,这会儿又添四五个,几乎是挤到外头。
幸而晚间不热,勉强坐下来。
裴漱玉与梅青玉给几位请安后,又专门问候了宋观舟,较之前客气多了,旁边又点了几盏八角灯,黄暖光线下头,躺椅上半坐着的青衣女子,更是有让人失了魂魄的美。
她忍不住低下头,心头想到,都是爹娘生的,怎她就这么美?
这世间,美人总是被人厚待。
不经意四处看看,却不见一个郎君,似是松了口气,又好像更失落了。还是旁边裴漱玉轻轻碰了她,才回过神来,“……多谢三舅母。”原来是刘太太看她心不在焉,招呼她吃点心呢。
人多,反而不知说什么。
幸而都是大家闺秀,自有些能耐,这个那个的,随便闲扯点事儿,一个接一句,也能说一圈。
只是姑娘嫂子的,说来说去,能说到哪里?
王琼蓝看着裴漱玉梅青玉二人岁数也差不多,几分打趣,“二位妹妹可有婚配了?”
裴漱玉心头一惊,面上却带着几分羞涩,同梅青玉相视一眼,低头咬唇微微摇头。
“哎哟,这么好的姑娘,以后还不知道便宜了哪家小子呢。”还拉着裴漱玉的小手儿上下打量,啧啧称赞,“回头我倒是要去二婶那里先占个位儿,遇到好郎君好哥儿的,我定然要做这个媒,吃一口妹妹的媒人茶。”
原来大隆有这个民俗,要是保媒成了,新人可是要给保媒之人奉上吃穿一套,吃的并是茶酒糖饼,穿的则是应季一身外衫并鞋袜。
裴漱玉满脸飞红,也不敢说什么。
逗弄未出阁的姑娘最为有趣,可偏偏也有不知事的,萧引荟仰起小脸儿笑道,“若是漱玉姐姐有如意郎君,也可像四表嫂这般大胆,不失为一桩美事。”
话音刚落,刘太太很恨不得把这个前头夫人生的蠢货丢回江州。
一个蠢就罢了,偏偏还有人附和,裴漱玉柔柔一笑,“这我可不敢,四嫂子是巾帼不让须眉,同四哥天定的好姻缘。我平日里一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几个兄长弟弟的,能见见的也是些长辈表亲,绝没有四嫂那般勇猛。”
话音刚落,满室寂静。
忍冬都想找个扫帚,把这裴漱玉扫出去。
王琼蓝妯娌二人愣了一下,对于裴岸的亲事,内幕她们知道的不多,年纪最小的萧引芙满脸好奇,拽着刘太太的手,“母亲,是四表嫂先看上四表哥的吗?”
梅青玉一听,要完。
本来是几个小姑娘白天凑一处儿绣花吃茶,绕来绕去定然绕不过最好看的四表嫂却脾气很坏这个话题。
裴漱玉那些庶出的妹妹,奉承也好,拉踩也罢,无意有意说了二人婚约,原是裴岸同一杆子年轻人去拜会宋大学士,却被宋观舟暗地里看中,撒泼哭闹,求来了这门亲事。
萧引芙十三四岁,听得一知半解。
这会儿在正主宋观舟跟前说了出来,刘太太恨不得给自己这女儿一巴掌,可面上还得圆过来,“混说些什么,你们四表嫂是万里挑一的好姑娘,一家女百家求,你四表哥有福气,这才得以抱得美人归。一个个的,可是不知道事儿,竟是敢浑说。”
转头又看着一直笑而不语的宋观舟,“好姑娘,莫要放在心上,她们年岁小,羡慕你嫁了个好四郎罢了。”
“无事,姐妹一处坐着,说笑而已。不过漱玉妹妹同你们说的没错儿,还真是我先看中了四郎,我这人性子执拗,真不是我看上的,我自然不乐意嫁。”
裴漱玉迎上宋观舟的目光,柔声问道,“四嫂,这亲事不都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