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那个薛东眼下对容司璟一点用处都没有。
要么杀了,要么放了。
对沈瑾瑜来说,将那个蠢货救回来太麻烦,以后指不定还要再出什么幺蛾子。
所以直接杀了,才能够一劳永逸。
还可以让薛子仪去恨容司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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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楚皇宫,旖梅园。
帝后二人都披着兔毛大氅,相携走在其中,宫人们都远远地跟着。
既不打扰到帝后赏花的兴致,也会在他们有需要的时候,及时出现。
“如果再下场雪的话,这里就会更美一些。”姜南枝抿了抿嘴角,突然眸光微微一暗。
容司璟:“枝枝,怎么了?”
姜南枝:“突然想起小时候了,那个时候天冷,长姐非要拉着我一起去折梅花,送给祖母。可到了祖母那,她却说都是自已折的,祖母夸奖她有孝心。可我说,我也折了,祖母却不信,还说我不止喜欢偷懒,还冒领功劳。”
容司璟心疼地握住她的手,“枝枝……”
姜南枝淡笑,“我从小就知道祖母偏心,好在现在,人都不在了,那些事情,也不用再芥蒂了。而且我也想好了,以后对峥儿跟瑶瑶,都是一视同仁,万万不能偏心。”
容司璟点头,“倘若长辈偏心,会让孩子心中十分难过的。”
“对。”
容司璟最开始以为,枝枝这样说,是告诉他不要太偏心瑶瑶,也对峥儿好一些。
其实他已经在努力对儿子好了。
可峥儿跟瑶瑶不一样。
这孩子平时特别冷静淡定,眸子里面总有一种超脱年岁的沉稳。
而且看人的时候,大部分用一种……十分鄙夷的眼神。
好像在看废物。
当然了,这孩子还是分人的,在看枝枝跟他,以及母后他们的时候,并不会用这样的眼神。
后来容司璟才从母后那得知,他小时候也是这幅死样子……
额,峥儿这样多半是随了他,倒也不怪孩子了。
等到赏完梅花,时辰尚早,容司璟先将姜南枝送回坤宁宫,自已才去御书房。
早点处理完公务,封了笔,就可以早点时间陪枝枝跟孩子们了。
容司璟很早就决定,自已万不可像父皇那样不着调,一定要对自已的妻子孩子好一些。
甲满还候在那御书房。
见到容司璟回来,甲满低声禀告:“陛下,那个薛东如何处理?”
容司璟本想直接说杀了,突然脑子中就蹦出来两个字:‘偏心’。
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之前调查薛子仪的时候,是不是说他那个养母其实十分偏心亲生儿子薛东,但薛子仪却依旧愚孝?”
甲满:“是,薛子仪记着被养母李氏养大的恩情,所以不管李氏跟薛东做了什么,都无限包容他们。”
容司璟明白过来,“所以,当初幕后之人带走薛子仪的时候,同时还带走了李氏跟薛东,就是为了让薛子仪投鼠忌器啊。”
薛子仪未必是真心效忠幕后之人,毕竟还得用李氏他们来做要挟。
这样看来,那个薛东或许还有用!
想到这里,容司璟对甲满吩咐道:“你去安排一场戏,让人以为那个薛东已经死了,然后再将人给秘密关押到大牢里,严加看管!”
“是!”
果然没过多久,沈瑾瑜就收到消息,说那个薛东因为没用就被杀了。
他微松一口气,然后让人把这件事,转告给了薛子仪。
薛子仪听后,果然十分悲愤,“容司璟,我跟你的仇不共戴天!”
见到他这样恨容司璟,沈瑾瑜也就十分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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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了大年三十,大楚的大年宴上。
参加大年宴的除了皇族,还有朝堂重臣以及他们的家眷,容家来的人也不少,但都是旁支,领的官位也都是闲差。
因为之前身居要职,手握权力的容家嫡系,都因为生了野心,嗯,现在都在坟墓中躺着了。
所以朝堂重臣,比如华家,比如林家,比如商家等人,都坐在靠主位的位置。
姜南枝都可以看到坐在商迟身边的母亲。
遥遥一望,见母亲却微微皱着眉的模样,不知道是被什么事情困扰着,姜南枝想了想,喊来了暮岁,低声吩咐一下。
不一会儿,暮岁就回来了,低声道:“商夫人说待会休息的时候,过来寻您。”
姜南枝点头,就又把注意力放回到宴会上。
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入在容司璟的眼中,不过他是知道枝枝如今只惦念着她的母亲,应该是母女俩有一些体已话要说,也就没有再往这边看。
管弦丝竹,歌舞升平。
大臣们挨个给容司璟敬酒,说着吉祥话。
太皇太后最先累了,左华宁也起身要跟着太皇太后一起离席回宫。
太上皇并不想离开,今日大年夜,难得高兴。
但他又不想左华宁一个人孤孤单单回去,所以就眼巴巴地看着她。
左华宁叹气,“今天过年,你们父子俩就在这里多喝几杯吧。”
太上皇立刻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