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枝,快些用膳吧,饭菜都冷了。”
姜南枝感受着指尖的余温,安静地收回了手,“是,陛下。”
离开坤宁宫后,容司璟肉眼可见的暴躁,但都强压着情绪,等回了宫殿,看到顾忘尘盘膝坐在棋盘跟前。
这和尚太无聊了,在自已跟自已下棋。
容司璟坐在他对面,冷声道,“来下几盘。”
顾忘尘眯了眯眼,“好啊。”
俩人整整对战七局,每次都是顾忘尘被杀的片甲不留。
他捏着佛珠,啧了一声。
“师兄,你这有点躁郁难安,肝火旺盛,急性难调……”
“说人话。”
“咳咳,师兄你这多少有点欲求不满了。”
“……”
下一刻,得道高僧顾忘尘就被自已的亲师兄,给踹了出去。
他很淡定地平稳落地,整了整道袍,转过身看到了白芷站在那,一脸复杂。
顾忘尘:“你有什么话就说,就算是太监,总憋着也不好。”
白芷嘴角一抽。
这和尚的破嘴。
但他还是好奇道:“感觉你对陛下,特别迁就,十分能容忍,难道这些都是怀德大师的吩咐?”
跟着陛下这么多年了,白芷哪里不知道,陛下之前吃斋念佛,都是为了压制心底的暴戾之气。
简单来说,其实他们家陛下,脾气并不好。
只不过常年控制,才改掉了动不动就杀人的爱好。
顾忘尘看着养心殿的方向,无奈一笑,“谁让这脾气暴躁的家伙,当年救了我的命啊。”
那年他刚被选为圣子,可许多人都不服气。
趁着长老们不注意,那些人就暗地里欺负他。
最严重的那一次,是把他骗入了蛇窟。
当时的顾忘尘才七八岁,再冷静聪明,看着那一窝窝的蛇,还有蛇窟中的白骨,也是被吓得丢了三魂七魄。
就在他以为自已要成为白骨中的一员时候,突然蛇窟旁,出现了一个老和尚跟一个白衣少年。
老和尚:“忘缘,救人。”
少年高兴地问:“都杀了吗?”
当时的小忘尘顿时抖了抖,几乎以为这人要一起把他也给刀了。
那老和尚无语地说了一声阿弥陀佛,“忘缘,为师不是告诉过你,不许再造无端杀孽么?”
少年:“蛇也不能杀吗?”
老和尚:“不能!”
少年一脸遗憾地跳了进来,小忘尘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把那些蛇都给打成结,捆绑到了一起。
如果不松开,这些蛇也是要饿死的。
但诚然如那老和尚所说,他没有杀生……
再后来,顾忘尘就也拜了老和尚怀德大师做师父,得到了忘尘这个法号。
他好奇地问过师父,为何师兄的法号是忘缘呢?
当时师父一脸高深莫测。
“你师兄他前世,因缘不得善终。”
其实直到现在,顾忘尘也没有明白,明明是龙子天命的师兄,怎么会不得善终呢?
而忘缘忘缘,是要让他忘记跟谁的缘分?
可惜的是,他再追问,师父只丢一句,天机不可泄露。
顾忘尘:“……”
**
坤宁宫中。
姜南枝摘掉护甲,一下一下轻轻地拍着,哄着女儿瑶瑶睡觉。
这小姑娘娇气得很,母后不哄就不睡。
相比较小太子阿峥则是到了时辰,该吃吃,该睡睡,跟妹妹娇气的性格,截然相反。
偶尔还会看着闹腾撒娇的妹妹叹气。
可是把姜南枝给逗得不行。
不过这两天,姜南枝有一些心不在焉。
因为她其实已经想了起来,手腕上有月牙疤痕的人是谁。
她怎么会忘记呢?
上一世如果不是她撞向姜檀欣,俩人一起双双坠落城楼。
那有月牙疤痕的主人,手中的刀,就会砍掉她的脑袋了。
叛军首领,叫什么来着?
薛子仪。
当年姜南枝借柳如烟的手,提前画出了薛子仪的画像,让容司璟提防此人。
而沈彻也的确是想要提前找到薛子仪。
幸而最后被容司璟的人先找到,将薛子仪给关了起来。
可毕竟这个时候的薛子仪,没有成为叛军,更没有犯任何罪行,最多就是之前被逼上山,做了山贼。
所以被判处两年劳役。
如今,怕是劳役都要结束了,成为了自由身。
姜南枝喊来花朝,“去盯着一个叫薛子仪的人,要知道他的住处以及都做了什么。”
花朝:“是。”
这件事交给玲珑阁办,十分简单容易。
姜南枝不太清楚,那薛子仪跟容司璟失去记忆有什么关系,但人暂时不能离开他们的视线。
至于如何让容司璟知道,那薛子仪手腕上就有疤痕……那就得借助其他人的口了,她是不能直接跟容司璟说。
任何时候,面对任何人,都不能把自已的底牌,全部都掀开。
安排好了这些后,姜南枝就让冷嬷嬷将后宫中的各项事务都一一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