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所言,颇有见地。予亦认同,二者换个天地?”
此语一出,群臣惊愕当场,大殿内一片默然,唯有针落之音闻。
“狂放!怎可如此放肆,是月氏言和的敬吗?”
“狂妄之徒!”
“野莽矣! ”
更有甚者敢在此处咆哮,大呼:“辱人太甚!”
文武百官怒骂四起,本以为嚣张气焰,此刻更为猖獗,主从不分,出自一脉。
独木于争议中,未曾恼火,反添几分欣喜,梁臣动若秋水,唇角浅尝辄止。
群情激动,争论激烈,言辞凿凿,各持己见,争论的脸颊涨红......
屏风之后,顾雪心紧紧攒起布艺,身形微微颤巍,恍如风烛摇曳微光。
多年相熟,墨羽心知肚明,沉吟寡言,深思慎行。此事已然足证,傀儡剧毒早以消除干净。
“满口唾弃,莫不渴邪?”墨羽轻松挥舞,对他们责难,全不在意中抛诸脑后。
“几盏琼酿入口,稍解清喉。”
目光如矩,一窥众人,最后停留在幽幽一隅,悄语传至:“尔时刻至矣。”
身影点头微微,步伐坚定踏入殿厅之中,手持卷宗一篇。
其声如磨砂纸鸣,尖锐刺耳:“献上和约为贵国陛下。”
黄上按捺怒涛,遥指卷宗:“呈之”
靴跟扣地,步履坚实前行,步步迈向宝座,周身紧绷无自觉。
目光交汇之间,使者心生惧意,急忙低眉,那一瞬眼眸相对,似曾相识涌上心田,思绪瞬闪,终被和平二字牵绊。
“自西北之苍玉起,至于南岭之关,四十二域割予,另纳五十万辆金以为军费。”
“十万粮草赋税上交,万匹马,千丝百绢,金皿十具,珍玩宝玉,书画万轴献上。”
“万匠,万织女,美人侍寝!”
大梁群臣闻言目瞪口呆,疑心是否听错?
长途跋涉进京为贡?太子嘲讽之辞脱口而出:
“急躁欲速至死,国寿嫌长耶?”
“寡人期待不已。”挥手间傲骨生风,不睹离场梁人的表情,带着使者昂首离席,只余震撼在殿中回荡。
梁朝的朝臣瞠目结舌,惊骇之余低吼:"月国的陛下悍然违反盟约,大军当立时出动,擒使斩首,以此祭奠战旗!"
武将们愤然主张复仇,这样的屈辱他们宁死不从,大梁军人的血性不容如此践踏。
"切勿鲁莽行事。"静王辰夜沉声道。
"对方胆敢直闯京都,在大殿之上煽动是非,必定早已预备撤路。若我们贸然行动,只落得让月国与相邻部落寻隙攻击我朝。”
宸熠拍案而起,怒火在他胸膛翻滚,砰砰声震耳欲聋。
"大梁十万精兵,难道还会惧怕野蛮之辈!"
"父皇,孩儿愿披挂上阵,不破月都,誓不退军!"
渴望战功的他急于一搏,之前的先机已被辰夜夺得,此刻绝不容错过。却未察觉母亲暗暗向他投来的关切眼神。
皇后怒火燃烧,头疼不已,何时儿儿方能成熟些。
帝皇长久思索,终于宣判:"此事日后再议,退朝!"
满朝文武料想不到此等应对,一片愕然。
"父皇,这..."
宸熠难以置信。
"毋庸再多言,朕乏了。"帝王拂袖离去,留下满堂疑惑。
顾雪心随着人流退下,李公公悄声告知:"陛下正在御书房等待安愿公主,有要事相商。"
"知道了。"
灯火照亮御书房,帝皇紧锁的双眉之下是隐忍的怒涛。
"安愿。"
顾雪心躬身应答:"臣在。"
"朕命你明日以公主之姿前往驿站,找时机打听大陛的真实用意。"
"是,臣必尽职。"
同时带来残酷的消息:"据臣所知,傀儡之毒的解药已被制出。"
帝皇深深叹息:"有解药可循吗?"
"无解。"顾雪心满脸苦楚,百年的厄运无人幸免于傀儡之疾。
死寂的城池,遍地荒凉,生灵哀嚎。
"在臣查明此毒真相和月国陛下意图前,能否允许臣离宫查访?"
一切都在京都之外上演,月国的使者尚不敢妄动大梁王宫。
"你可以去。"帝皇爽朗允诺,"朕会物色合适的助力给你。"
"臣举荐静王殿下。"
除了辰夜,无人值得顾雪心托付。
"一则傀儡毒知情越少越好,以免引发百姓恐慌。"
"再则,曾在淮中共同协作,面对危机一同化解,臣暂且信得过他。"
帝皇认可其道理,此刻确无更合适人选,儿子中最沉稳者,非辰夜莫属。
"明日,朕差人送你离宫。"
"谨遵帝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