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羽暮半阖着眼，隐藏笑意：“是，一会儿老嬷嬷会送过来。”
“王爷也在怪我吗？”牧翩若故作柔弱地说了一句，落在容氏眼里倒像跟夜羽暮撒娇一般。
夜羽暮盯着她不满的神情，嘴角微微翘起。
“我真的不是有意撞翻这碗汤的……”牧翩若犹豫地说，“但，既然你要送给王爷，何必跑到我这里来？”
看着夜羽暮维护的模样，容氏心中的嫉妒如火焰燃烧，几乎无法控制。
她深深呼吸，擦去眼角，辩解说：“我原以为王爷在这，所以想亲手煮的汤给王爷尝尝。”
牧翩若轻叹：“那就怪我好了，是我不好。” 心中感叹，这容氏确实擅长伪装，到这种程度还能沉得住气，真不简单啊。
“又怎能怪你？”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夜羽暮走过地上的碎片，凤目微眯：“你知道牧小姐今天进了王府，怎么送来东西也不多带一碗？本王的厉王府养育的人，竟不知尊卑？”
这自然是对容氏说的。
牧翩若眼中闪过一丝暗笑。
“王爷，我只是心急，想到你劳累，必定会…”容氏脸色苍白地解释，语无伦次起来。
那受冤枉的样子让牧翩若不禁皱起眉头。
她猛然拉着夜羽暮的手臂，关切道：“王爷，地上都是碎片，小心别踩到。” 她身上淡雅的香气扑面而来，让夜羽暮怔住，才转手握住她的小手。
“无妨。”
牧翩若并未察觉什么，而容氏一眼看出夜羽暮俊逸的脸庞已不再是往日的冰冷。
似乎有一丝丝柔软的痕迹。
厉王对牧翩若竟然有如此深的情感？
不，她不信！
容氏紧紧握着手中的衣角，提高音量：“王爷恕罪，是我疏忽了。不过牧小姐受了凉，不适合在外面待太久，回到床上休息吧。”
说着挥手让紫竹去搀扶，摆出十分关心的模样。
牧翩若无心争斗，便顺其自然，抚额走进屋里。
“王爷，牧小姐应该不会在这里过夜吧？”容氏忍不住问道，偷偷窥视夜羽暮的表情。
夜羽暮看都没看她一眼，望着牧翩若消失的身影，唇边的弧度也淡去了，全身弥漫着寒冷。
“你今日所图谋的是什么？本王劝你收敛些。”
容氏惊讶并愤怒地抬起头：“在王爷眼中，我是这样的人吗？”
夜羽暮没有回答，随手唤来老嬷嬷，让人离开了屋子：“未经本王命令，不要踏入此屋半步。”
容氏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张了张嘴，话被堵在喉咙口，说不出口。
老嬷嬷抓住时机上前施礼：“容夫人，走吧。” 随手关上门。
容氏立即甩开她的手，怨恨地说道：“我自己会走，老嬷嬷，去照看好未来的厉王妃吧！王爷对这牧小姐可真是关怀倍至呢！”
老嬷嬷听后沉默不语。
容氏扬起美丽的眉眼怒视紧闭的檀木门，手中的帕子快要被她捏碎，转身愤然而去。
屋内，牧翩若缓缓呼出一口气，杏目略一抬望向门外，见夜羽暮走进来。
她蹙眉问道：“容夫人已经走了？”
“走了。”
夜羽暮轻轻点头，冷淡的眼神打量着她。
牧翩若与他深邃的眼眸相对，疑惑地说：“王爷不会相信容夫人煽动离间的话吧？也会认为汤是我要砸的？”
夜羽暮微微抬起下巴，习惯性地扫视了一下外面的屋子，地面已经被紫竹打扫干净了。
“本王方才帮你说话，这还不够吗？” 他悠然转过头回答。
牧翩若松了口气，抿着嘴唇说：“王爷果然洞察秋毫，绝不被别人迷惑。”
只听见夜羽暮低沉的声音：“话虽如此，这汤的钱还是要算清楚。”
“嗯？”牧翩若平静的表情有了细微的裂痕。
夜羽暮在意这个？真在乎容氏送来的汤吗？
她轻咳一声说：“王爷，这…汤根本不像容夫人所说的，那是送给我驱寒的。”
"若不信，不妨让吾解说一番?"夜影玄凤目光微转，淡漠无波澜地瞥了她一眼，令人无法琢磨。
装糊涂不成？!
牧婉若并未遗忘眼前这男子方才那份事不关己的态度。
心中暗暗腹诽，却在脸上不动声色："她说我是有意打翻了陶罐？不管你信或不信，这汤钱休想让我买单。"
瞬间，一抹深沉的阴影笼罩住她全身。
夜影玄凤轻挑她下巴，注视她的眼眸，薄唇微启："孤并非故意为难，今后遇到此人，躲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