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陪着红玉说了一会子关于海棠阁的丫头们前程的事,然后她就把刚刚听到的一件内宅的事情告诉了红玉;“夏姨娘落胎了。”
在荣国府里 红玉从来不主动过问海棠阁之外的事,特别是关系到荣国公的私事她更是不可能过问的,白芍等人也知道她的性子,故此很少在她面前主动提及后宅内的琐碎事,故此关于半夏流产这件事红玉是一无所知的。
红玉一听半夏落胎她的睫毛微微一颤,淡淡道;“好端端的怎么会落胎呢,若我没有记错的话半夏的孩子得五个月上下了,这个时候胎早就做稳了。”
百合低声道;“虽然孩子过了三个月这胎就基本上稳当了,然难保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夏姨娘是给夫人请安回去的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血流不止,然后孩子就掉了,据说是一个已经成型的男胎,国公老爷为此事大怒,夫人也受到了牵累,而太夫人并没有替夫人说话,不仅如此她还打发身边的翡翠姐姐送了一些补品给夏姨娘。”
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后红玉的面色微微一凛,旋即就恢复了常色。
红玉一边捻着从皓腕上退下来的红珊瑚珠手串一边漫不经心道;“想来半夏的落胎和荣国夫人脱不了干系,她怎么能容得下妾室生的孩子来跟萧驸马分割家产呢,最要紧的是半夏那般得老爷子的喜欢,她若生下了男孩儿,难保不母以子贵,骑到夫人头上去。”
在旁人的眼里荣国夫人慈眉善目,甚是好相处,然而红玉很清楚对方那慈善眉目下的心机深沉,而萧驸马很好的把荣国夫人这个所谓的优点给继承了过来。
百合见红玉看出了这件事的内因后小心翼翼道;“公主认为夏姨娘的胎没保住是夫人做了手脚,故此老爷才迁怒于夫人,而太夫人也没有袒护她,夫人何苦跟一个姨娘置气呢,因为这件事她在老爷和太夫人那里都不得好,何苦来。”
在百合看来荣国夫人完全不必要把一个半夏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当大敌,荣国夫人的位置是无人可撼动的,她何苦来非得置于半夏死地呢?
面对百合的迷惑不解红玉淡然一笑;“百合;他日等你人老珠黄了,乔木若是喜欢上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小娘子,你能真的安之若素吗?”
百合微微愣了片刻,然后摇摇头,嗫嚅道;
“公主的意思我明白了,想想夫人也真是可怜,为了荣国府操劳了半辈子,老爷不但不感激夫人的苦心反而还给她一再添堵。自从夏姨娘到了老爷身边以后这后宅就没清静过。老爷对夏姨娘还真是稀罕啊,夫人给她送去了三个年轻貌美,才华横溢的姑娘都没有拴住老爷的心。”
红玉叹息道;“若当然我没有对半夏动恻隐之心,听萧驸马的话没把她带回来,自然也就不会有今日的祸患了,想来婆母定是恨我的。”
百合忙宽慰道;“公主快别胡思乱想了,谁也不会想到那般单纯可怜的姑娘会变成这个样子啊,常言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红玉也清楚半夏的事荣国夫人不能也不敢怪罪到自己头上去,只是她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通过半夏的事要红玉明白了恻隐之心可有,但得懂得把握分寸。
当然若是自己把半夏安排个好去处而不是非得带回京的话,那自然就不会之后的各种麻烦了。
吃一堑长一智,红玉知道若以后在遇到类似的事情她肯定不会一味地感情用事了。
等百合离开以后红玉就换了一身衣裳,然后让白芍跟银珠陪着去了上房。
红玉过来时荣国夫人正在看账册,脸上丝毫看不出任何的风波来。
红玉知道荣国夫人的城府与隐忍是非一般人所及的,故此看她神色如常也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外头这么冷公主怎么过来了。”荣国夫人对红玉还是一如既往的客气有余,而热情不足。
红玉忙笑道;“在屋子里呆久了实在是憋的慌,玉儿听萧驸马说婆母这里的绿梅做了骨朵,趁着暖和就过来瞧瞧,最要紧的是多日没有给婆母请安了,玉儿很是过意不去。”
原先红玉每日都会来上房给荣国夫人问安,虽然她是公主,无需如此,然而在荣国府红玉还是尽量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媳妇,对此荣国夫人自然很是欢喜的,自从有孕以后她就懒得出门,初一十五过来,而染了风寒到现在十多天过去了她才来上房。
虽然红玉没有言说然荣国夫人很清楚她这次过来请安和看绿梅是假,十有八九是跟半夏落胎的事情有关系。
既然红玉不肯主动提及,自然荣国夫人更不会提及了。
婆媳俩一边喝茶一边聊了一些家常,一晃就半个时辰过去了。
红玉陪着说了这会
子话荣国夫人的神色明显比之前轻快自在了不少。
自从萧丽华出嫁以后荣国夫人身边能说话的也就贴身伺候的丫头跟张金宝家的了,不过跟她们说话自然不及跟身份与之相衬的人说话更合适。
看到荣国夫人眉目舒展红玉此行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她没有继续多呆然后就扶了白芍跟银珠的手离开,而在走之前她还是折了一枝初绽的绿梅回去。
等红玉离开以后荣国夫人就叫了张金宝家的进来说话。
“公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