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差不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一直很安静的半夏突然离席,然后到了太夫人她们这边,半夏从容的朝众人见了个礼,然后一脸认真道;“半夏想要为为大家献舞助兴,还请夫人恩准。”
半夏的话音落定,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对于大家投来的各种目光半夏却显得非常从容,她不在意别人如何看自己,她竟然已经站出来自然是做好了一切的准备。
太夫人凌厉的目光扫了半夏半天方才收回,然后漫不经心的把酒盅端起,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而荣国夫人的面色稍微阴了一下后就恢复如此,她略微沉吟后便不慌不忙的开口;“既然夏姨娘有心要献艺为我们的宴席助兴,咱们可要仔细欣赏才是,可不要辜负了夏姨娘的这份苦心呀。”
荣国夫人已经同意自己献艺了半夏便从容的到了乐师面前,然后要乐师弹奏一支欢快的曲子,自己还和着乐声起舞。
欢快的乐声如流水一般在每个人的耳畔缓缓流转开来,半夏便和着乐声开始翩翩起舞。
半夏本身就是苗寨女子,能歌善舞,过去她只会跳苗人的舞蹈,这苗人的舞蹈不似中原汉人舞蹈那般柔美细致,透着一股没有丝毫束缚的野性之美。她跟了荣国公以后就开始和府里的歌姬学习中原这边的舞蹈,因为悟性好,很快她就把许多人需要三年五载才可以学会的舞给学会了。此刻半夏挑的这支舞便是在许多世家贵族的宴饮中常常出现的,这是一支独舞,一人一舞却似繁花似锦。
半夏的舞姿翩翩如百花盛开,看的众人如痴如醉,包括荣国夫人也不自已的要多看上几眼。
半夏的一舞倾城自然是艳惊四座,可却要荣国夫人不自已的徒增伤感,如此年轻貌美而且才艺出众的半夏,自己如何与她争锋?自己已然是美人迟暮,发生霜华。
红玉的指甲轻轻掐了一下自己的皮肉,她目光清冷的扫了一眼正在起舞的半夏,微微一转眸就触碰到了荣国夫人眼睛里的落寞,她的心微微一痛,只是一眼她已然看破了荣国夫人此刻的凄凉。
一舞终了,太夫人吩咐自己的丫鬟翡翠赐了半夏一杯酒。
大家以为半夏吃了太夫人赐的这杯酒以后就该乖乖的回归自己的位置了,没想到半
夏竟然要给主桌上的众人一一敬酒。
看到半夏如此出风头这要荣国夫人恨不得意掌把人给拍死,她在这个时候还得努力的装大度装友好的配合半夏,心里的难受可见一般呀!
半夏先给太夫人敬酒;“半夏祝太夫人时福寿安康。”
太夫人只是浅尝辄止的抿了一口酒,期间她没有与半夏说一句话。她很不喜欢这太过爱出风头 的半夏,不只是因为对方只是个上不来台面的妾室,最主要的是这样会显得此人太没家教,太夫人可是大家闺秀出身,而嫁的又是这一等一的世家大族,她自然是规矩了一辈子,就是府里的小丫头也没有如此不懂规矩的。
在给荣国夫人敬酒时半夏除了要说一句吉祥话之外竟然还补了对方一刀;“夫人既要搭理府中事又要照顾老爷实在是辛苦,以后半夏会替夫人分担照顾老爷的重任,这样夫人就可以一心一意的搭理府中内务,如此也会轻松一些。”
荣国夫人险些失控,她恨不得把手里的酒盅直接砸在半夏的脸上。
虽然心中恨意生,然荣国夫人面上却还是可以保持沉静的,她若无这点城府的话如何在荣国府立足;“难为夏姨娘如此善解人意,有你照顾老爷我也就放心了,但愿夏姨娘不要像老爷过去那几位姨娘似的没照顾多久就——”余下的话荣国夫人就没再说,而是把酒盅里的酒给一饮而尽。
一直在冷眼旁观的红玉忙不迭接过了荣国夫人的话茬;“我听说公爹过去先后有几位如花似玉的姨娘,只是不知何故没有服侍多久就香消玉殒了,可真是没福气呀!”
说罢红玉就朝半夏微微叹了口气,与此同时她那如冰刀的目光再次从半夏那张明媚的脸庞上一扫而过。
许是半夏感觉到了红玉的冷意,许是她明白了荣国夫人婆媳这一唱一和的弦外之音,她那只捏着酒盅的手竟然不自已的微微抖了一下,手里的翠玉酒盅瞬间落地,发出一声清脆,然后酒盅就碎成了两半儿。
“碎碎平安,碎碎平安。”太夫人看到那碎成两半儿的酒盅然后嘴里不停的念叨,大过节的东西突然摔碎自然是觉得不吉利,为了求安慰,故而东西碎了以后就忙念叨几句碎碎平安。
东西是从半夏手里掉落的,自然她就成
了众矢之的,荣国夫人把脸微微一沉,即刻把伺候半夏的丫头豆豉和汤圆叫过来;“你们家主子身子乏了快送她回去,记得要仔细伺候着,要是夏姨娘有个好歹我拿你们俩试问。”
害怕俩丫头办不好差,故而荣国夫人又打发自己的丫头艾草与豆豉和汤圆一起送夏姨娘离开。
半夏还没明白过咋回事已经被人驾出了正厅。
半夏出去以后周兰心就忙吩咐人把被她碎落的酒盅收拾出去,旋即一切恢复如常。
与半夏一桌的那些姨娘们眼下也更加安分了,她们可不想象半夏那样聪明反被聪明误。只要主桌不传唤,她们自然不会主动去靠近,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