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秦若容站起身,往新岛左二的方向走去,错身之前,轻轻的握了一下唐宝珠的手腕。
唐宝珠胸口像是有巨大的石头压着,喘不过气也说不出话来,此时此刻,她只想把秦若容绑着带回去,就算是跟新岛左二打起来也在所不惜。
秦若容的动作却让唐宝珠回过神来。
右手手腕上的珠串跟秦若容的体温有了天壤之别,本来应该是冰凉的珠串,但是因为她原来的体温,温热一片,但是秦若容的手指却冰冷刺骨,
唐宝珠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这串白猫眼石的手链还是秦若容送给她的,
唐宝珠有一瞬间明白了秦若容的意思,她是假意投诚新岛左二,假意跟她闹掰,假意跟她成为对手。
其实秦若容想要自己复仇,她要卧薪尝胆,越王勾践。
唐宝珠这下彻底绷不住了,她其实不爱哭,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但是这一刻,情绪表达有了突破口。
她忍不住跟上秦若容,
“若容,不要,真的别这样。”
秦若容脚步微停,在新岛左二的护送下,钻进了副驾驶。
新岛左二关好车门,这才正视唐宝珠,他推了推,眼前金丝边的眼镜,脸上带着讳莫如深的笑意,
“唐二小姐,你还是太年轻了,现实会告诉你,不要贪图无所不有,不要试图无所不知,也不要企图无所不能,人要找准自己的位置,”
唐宝珠这次罕见的没有对骂新岛左二,而是看着车窗里的秦若容,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勒紧,闷闷的疼痛感传来,让她手指都忍不住颤抖。
新岛左二以胜利的姿态,开着车子离开了河道边。
唐宝珠深吸了一口气,用力的捂住胸口,胃部忍不住的恶心,她弯着腰大口大口喘息,干呕起来。
仇虎看见情况不对,连忙上前查看,
“唐二小姐,你还好吧?
唐宝珠摆了摆手,缓缓的站起身,
“走吧,回家”
“那秦小姐那边······”
“还有机会,一定还有机会的,等着,我总会让她平安荣归的。”
雨夜中,仇虎背着她前行,她看着白猫眼手链,一滴泪落了下来,
“阿虎,我真没用,自以为护住了唐家,却把这种凄惨的命运嫁接在了秦家,我谁都护不住。”
阿虎手一颤,搂紧了唐宝珠,
漫天雨水,唐宝珠只觉得痛苦到窒息。
马路上车灯突然闪了闪,打在仇虎和唐宝珠的身上,那是一辆黑色的福特车,车牌号很眼熟,
只见副驾驶走下来一个人,穿着一身藏青色的绸缎长衫,正是当初唐宝珠设计的那一款,
复古的设计,还有那些仙鹤和云纹倒是衬托的宁晋川仙气飘飘,更加不食人间烟火。
都说衣服衬人,倒是宁晋川将这件长衫衬托的更加的清冷入仙。
领口处还挂着一颗菩提,是唐宝珠从唐正刚菩提手串扣出来的那一颗,上面还有她亲自编制的结绳。
这身打扮让唐宝珠愣了一下,偏偏现在她却笑不出来,她拍了拍仇虎的肩膀,
“阿虎,放我下来。”
天空此时下起了绵绵细雨,打湿了她也打湿了仇虎,仇虎闻言半蹲下来,将唐宝珠放了下来,
唐宝珠在雨帘中看着宁晋川,对方撑着一把黑色的油纸伞缓缓的走了过来。
刚开始谁也没说话,宁晋川自然而然的将油纸伞搭在了唐宝珠的头顶,
她抬着头,红着眼睛,所有的委屈和难受似乎找到了倾诉的缺口,她咬紧嘴唇缓缓说,
“宁先生,若容跟新岛左二走了,”
宁晋川看着雨水中的唐宝珠,羸弱无助,在雨水的冲刷下脸色苍白至极,以往意气风发的光彩似乎被湮灭了,精致的脸颊上滴滴答答着水珠,破碎又凄凉,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一面。
宁晋川漆黑的眸子盛满疼惜,突然感觉胸口的一角正在沦陷。
他伸出手指擦拭着她脸颊上的雨水,干涩的喉咙放缓了语调,
“我知道,不是你的错,跟你没有关系,新岛左二早就盯上了秦家,这是早晚的事情。”
其实这事他也有责任,他知道新岛左二虚晃了一招,他也清楚新岛左二所有目的,
但是这就是人性,他可以保一家,也只有精力管一家的事情。
他注意力全部放在唐家,又因为唐宝珠的干扰,他分了神,本来秦家有回转的余地,只不过看低了人性,如果秦老爷子和秦小姐自己能警惕一些,没有那么贪图钱财。
她说的没错,内困外交、国破家亡、外族入侵、民族危亡,您真能独善其身吗?
最关键的是,他低估了唐宝珠对秦若容的感情,有那么一瞬间他也有些后悔,其实多分点精力,也许能护住秦家,
只不过新岛左二又怎么可能甘心,得不到甜头的他,也说不定会叛军来踏平苏河镇,到时候战争少不了,苦的可是黎民百姓。
谁都有自己的考量,在这个乱世想要生存,想要发展,想要壮大,就只能靠自己。
突然想起那晚她所说的话,她说的没错,内困外交、国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