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宝珠笑着弯眉，
“风味斋的菜都不错，有沪城的风味。”
“还行。”
白杨彻底不吱声了，倒是一旁的秦若容看到大家都动口了，这才放下心专心致志的干饭。
一顿饭吃了一个小时，到分道扬镳的时候，唐宝珠也没开口求宁晋川，宁晋川也没有开口问唐宝珠。
唐宝珠结完账，在饭馆门口对宁晋川挥了挥手，
“谢谢宁先生赏脸这顿饭，后会有期！”
宁晋川神色有些冷峻，薄唇抿直，一副不想跟她聊下去的样子。
唐宝珠纳闷的收回手，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他，她不在意的耸耸肩，跟宁晋川道别后，就跟秦若容原路返回家中。
秦若容重重打了个饱嗝，终于放松下来，
“刚刚这么好的机会，你干嘛不求宁先生啊？”
唐宝珠摇摇头，
“宁先生这个人挺有原则的，欠他一个人情，比欠白杨的人情难还多了，况且他很难搞，如果不愿意出手帮忙，就肯定不会帮忙，既然白杨都敷衍着不想答应，宁先生应该也不会答应，还不如老实点，别给自己找难堪。”
“你怎么知道他难搞？”
“为了唐家的生意，我缠了他那么久，你看他给我好脸色了吗？”
秦若容这下倒是认同的点头，
“确实，刚刚脸色好难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欠他钱了。”
唐宝珠干笑了两声，
“所以啊，”
“那你干嘛还请他吃饭。”
“生意人嘛，这叫刷好感，毕竟有求于人，而且，确实欠他一顿饭。”
秦若容对她竖起大拇指，
“一顿饭，解决了两个欠条，你够狠的，我在那边都没吃尽兴。”
唐宝珠“······”
宁晋川坐在车后座，手搭在车窗上，白皙修长的手骨凸起，下颌线也紧绷着，明显展示着情绪阴郁。
白杨握着方向盘，瞥了一眼宁晋川，
“先生啊，跟女孩子相处，要适当放下身段，不然只会把女孩子越推越远。”
宁晋川闻言眼皮轻掀，
“相处？为什么要相处？你见过下棋的人跟棋子相处吗？”
白杨腹诽了一下，说好是棋子的，到时候别打脸，宁先生的情绪都写在脸上了，还在嘴硬，他没准备反驳宁先生，转移了话题，
“你都准备帮唐二小姐了，为什么不告诉她，你找了宁二少爷过来，还非得要唐二小姐开口求您？”
“你见过我主动帮人吗？”
白杨无奈的摇头，宁先生还在维持着那点骄傲，怕是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的心思，
“对对对，不是帮唐二小姐，是为了对付新岛左二。”
宁晋川脸上色恢复了漠然和矜贵，完美的掩饰了情绪，不再开口搭话。
···
唐宝珺那边，
他邀请以前私塾的几个兄弟在舞厅包了台子，
新开的舞厅不大，也就三四百平米，上面有个小型的舞台，刚刚下去一批舞女，现在正是一个穿着素色旗袍的女子弹琵琶。
平时跟唐宝珺最要好的陈思译感叹道，
“还是沪城的百乐门带劲，那叫一个灯红酒绿，所谓的不夜之城、歌舞升平，那里的舞女个个舞技精湛、容貌出色，里面是川流不息的客人，全是达官贵人。”
唐宝珺捧着酒抿了一口，
“嘶，说的那么好，你去过？”
陈思译摆了摆手，
“没，我大哥去过，他告诉我的。”
“那你叫个屁啊。”
陈思译笑乐了，
“以后有机会了就去，那个弹琵琶的是谁啊？长得不错哎。”
唐宝珺看了一眼舞台上弹琵琶的女人，差不多大的年纪，身姿玲珑，白皙的脸庞五官精致，有种说不出的孤独感，
一曲完毕，女人微微福身，抱着琵琶走了下去。
身边的汤嘉搭话道，
“那个是哑女，叫苏晓荷，是纨绔子苏智盛的妹妹，这家店就是苏智盛的。”
“既然这家店都是苏家的，哑女怎么还在上面卖唱啊？这年头女子抛头露面卖唱，不是影响清誉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不是亲哥哥，哑女的娘是改嫁给苏家的，是带给苏家的拖油瓶，算是继兄妹，异父异母，哑女长得不错，性格又软，没少被苏家人欺负，现在当成摇钱树放在舞厅里卖唱，不用花钱，何乐而不为？”
陈思译摇了摇头，
“美则美矣，就是个哑巴，而且还摊上这么个哥哥。”
汤嘉点头，
“是啊，命不好吧。”
“那也挺倒霉了。”
汤嘉连忙做了个住嘴的手势，指了指旁边桌子，
“嘘，苏智盛也在那边，”
只见舞台边缘有一块大方桌，聚满了人，最上方的庄家就是苏智盛，
随意穿着一件短褐，样貌与大众无异，一只脚踩在椅子上，七分粗鄙，三分丑恶，眼底偶尔闪过一抹鹰隼的幽光，隐隐约约能看出狠戾之色，
“咦，他们那么多人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