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村子叫杨庄,隶属于龙井乡袁湾村。
县委书记在杨庄转了一圈,早有人把消息通知了村支书袁国盛,袁国胜又给乡d委书记徐伟峰打了电话。
袁国胜领着村委一班人先赶到杨庄。
他们赶到的时候,梁栋他们正在一农户家里问长问短。
这一家住的是那种老式青砖瓦房,这种房子一般都有些年头了。
八十年代以前,槐安这个地方,农村人盖房子主要以土坯墙为主。
有一个时期,条件好些的农户开始兴起烧制一些青砖,红砖和青砖的区别主要是,至于红砖,那就是后来的事情了。
青砖主要原料是粘土,红砖是以粘土、页岩等为原料。
红砖是由大火把砖坯烧透,再熄火让其冷却,青砖是在砖坯烧透后,往窑中淋水。
青砖工艺复杂、产量小,红砖工艺简单,生产效率高。
所以,后来青砖就逐步为红砖所取代,逐步退出了历史舞台。
至于后来出现的青色环保砖,那品质,谁用谁知道。
这家一共就俩人,一个闺女远嫁外省,几年也不见回来一趟。
老两口没别的特长,只能在地里刨食,日子过得相当窘迫。
梁栋一进堂屋,就闻到一股饭菜的馊味,找了半天才找到,是供桌上的一盆米饭散发出来的。
梁栋走过去,掀开铝盆上的盖子,伸头闻了闻,馊味果然是从这里传出。
梁栋本来想问,‘为什么不把剩米饭放冰箱里’,转念一想,这样的家庭极有可能买不起冰箱,遂改口道:
“大爷,天太热,这米饭都馊了,为什么不倒掉?”
“没事,只要不长毛,吃着就没事儿,倒掉太可惜了。”
“米饭馊了,猪都不吃,也只能喂鸡了吧?”
“乡里今年年初就不让喂猪喂鸡了,说县里在我们这里搞试点儿。”
“啊?家里什么都没养,那你们这剩饭是……”
“倒掉可惜,留着自己吃呗。”
大爷说话的时候,脸上一直都挂着淳朴的笑容,使得整张脸看起来更加沟壑纵横,却看不出一丁点儿的抱怨。
领路的大妈不忿地说:“六叔家的日子过得这么紧巴,他们连低保都拿不到,而那些能拿到低保的,家里都是住洋楼、开小车。梁书记,你说可笑不可笑?”
梁栋回头看了一眼程满仓,发现他已经拿出一个笔记本,正在往上面记,就轻轻点了点头。
“六叔家这种情况,就算没有低保,也能领取‘计划生育补贴’吧,他们家完全符合条件的。”梁栋又问。
“那个补贴是有,但办起来太麻烦,六叔他们老两口这么大年纪了,哪里知道怎么个办嘛。”领路大妈回答道。
“这个不应该是由村里出面去办吗?”
“指望村里那几个?”领路大妈给了梁栋一个白眼儿,“你不给人家送点好处,人家凭什么给你办?”
六叔家堂屋门和院门都开着,领路大妈嗓门又大,村支书袁国盛在外面能听得清清楚楚。
他一直守在院门外,想等乡d委书记徐伟峰来了再进门儿。
可他左等右等等不到人来,里面那个婆娘嘴上又没有把门儿的,他是越听越心惊,后来实在等不及了,便鼓起勇气,抬腿走了进去。
袁国盛一进院子,就满脸堆笑道:“梁书记远道而来,怎么不到村委坐一坐呢?”
梁栋自然是不认识袁国盛的,但从他话语里已经判断出了他的身份。
“你是这个村的村支书?”
“你好,梁书记,我叫袁国盛,正是这袁湾村村支书。既然来了,咱们还是去村委吧,那边有烧好的水。”
“还是算了吧,我们要是以来就去你们村委,恐怕就听不到这么多好戏了。”
“铁蛋媳妇儿尽胡咧咧,她一个老娘们儿家,懂什么?”
领路大妈一点儿不怵这个村支书,掐着腰,摆开架势就要跟他说道说道:“袁国盛,你不就当个村支书吗?在我们这里装什么大以巴狼?我告诉你,你是袁湾的村支书,可不是我们杨庄的村支书,我们杨庄可从来没承认过你!”
当着县委书记的面儿,袁国盛脸上挂不住,可他又知道铁蛋媳妇有多泼辣,正在骑虎难下之时,门口响起一阵刺耳的刹车声。
一台上了年纪的老捷达停在了门口,上面走下来三个人,为首的正是龙井乡d委书记徐伟峰。
徐伟峰小跑着进了堂屋,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紧张道:“梁,梁书记什么时候回来的?”
没办法,槐安辖区的这些书记乡长,哪个提起梁栋不是头皮发麻?
这位年轻的县委书记可是个不怎么按套路出牌的主,现在他又提拔上了市委副书记,想要拿掉他们头上的乌纱帽,那还不跟喝凉水一样简单?
徐伟峰见梁栋脸色不好看,又不搭理自己,心里就更加
没底了。
过了好一会儿,梁栋才开口询问道:“徐书记,还记得我在上次的全县干部收心大会上强调过什么吗?”
收心大会徐伟峰肯定是参加了,但他们这些人哪里会注意台上领导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