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初知道梁栋能当上县长,说什么老娘都不会劈腿的。
如果梁栋愿意,哪怕让老娘给他当情人,老娘都一百个愿意。
可是,看他那个样子,好像都没正眼看过人家一次呢。
他还会接受我吗?
想起天杀的何孝堂父子,钟馨又怨恨,又恐惧。
他们就是魔鬼,玩腻了,就把老娘往这乡圪崂里一丢。
要是老娘能跟梁栋和好如初,定要让姓何的父子好看!
就在钟馨神游天外的时候,镇党委书记任正国突然拽了她一把,呵斥道:“发什么呆,还不去收拾一下我的办公室,咋能让梁县长在这里受冻呢?也不知道你这个镇党委办主任是咋当的!”
钟馨委屈地看了一眼梁栋,梁栋却依然没有正眼看她一眼,这让她心里就更加委屈了,忍着眼泪跑去了书记办公室。
双河乡三个正科级干部,直到上午十点才在任正国办公室聚齐。
最后一个赶来的是人大主席庸本营,他家在槐安,接到乡里电话的时候,还在家里撅着屁股睡大觉呢。
庸本营已经五十七了,这一届人大主席干完,也就该退休了,因而他在政治上并没有太多的要求。
当梁栋摆开架势准备给他上一堂政治课的时候,他抢在梁栋前面开口道:“梁县长,我这把岁数,差不多跟你爹同岁,你要是想批评我几句,也行,不过能不能给我留个面子,别当着这么多人?”
面对这个倚老卖老的老家伙,梁栋也没有惯着:“既想要里子,又想要面子,世上的好事是不是都该让你庸主席占全了?”
庸本营也知道他刚才的话说得不妥,有骂人的嫌疑,就解释道:“梁县长,我刚才没有骂人的意思,只是打个比方。你看我这个岁数,说不定明年就一刀切了,再盯着我的考勤,是不是有些强人所难?”
梁栋面无表情道:“在其位谋其政,如果你想早点退休,可以,打个报告,我现在就给你批!”
庸本营没想到这个不到三十岁的娃娃县长,竟如此强硬,也是鬼迷了心窍,冷笑道:“梁县长,我上班的时候你恐怕还没有出生呢。我为国家辛辛苦苦贡献了三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一个比我儿子还要小好多的毛头小子,凭什么如此对我说话?”
“不凭什么,就凭我是槐安县人民政府县长。哦不,是代理县长。”梁栋正色道。
“县长又怎么了,县长就能一手遮天?”庸本营也是豁出去了。
“县长不能一手遮天,但我能让纪委来督查你任主席的考勤情况,顺便调查一下你有没有违规违纪行为。”梁栋盯着庸本营,一字一顿地说。
庸本营一听到这话,立刻慌了。
自己经不经得起查,他比谁都清楚。
任正国对庸本营这个老油条早就看不顺眼了,这家伙仗着自己一把年纪,又没有什么追求,从来都不把他这个党委书记放在眼里。
当梁栋要给庸本营难堪的时候,他是乐于看到的。
但是,要是庸本营被纪委带走了,拔个萝卜带出泥,连带着殃及一大片,那就不好了。
所以,他不得不站出来解个围:“梁县长,庸主席就是这个脾气,不管跟谁说话,都是这个样子。但他人是个好人,政治上也十分过硬。这两年虽然年纪大了,有些懈怠,但总的来说,工作上还是可圈可点的。我早就说过他,早晚会因为这张嘴儿吃亏。”
任正国虽然把庸本营贬了一通,但也是在为他说话,庸本营还是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借坡下驴道:“梁县长,我为我刚才说过的话道歉。”
大家都以为梁栋只是年轻气盛,只是为了挣个面子,庸本营都服软了,他肯定也不会揪着不放。
谁知,他却给了庸本营两个选择:“庸主席,你有两个选择,一是你写个退休申请,二是纪委来找你谈话。”
庸本营憋得脸如猪肝,指着梁栋,嘶吼道:“姓梁的,你特么别欺人太甚!”
任正国见局势要失控,连忙把庸本营推出去,拉到走廊尽头劝说道:“老庸,他一个刚上任的县长,风头正盛,你跟他斗个什么劲儿?你觉得你能有一丝胜算?今天既然闹到这种地步,看来是没有缓和的余地了。权宜之计,你还是听了他的,还能体体面面的退休。真要是把纪委的人闹过来,你还能全身而退?”
庸本营也冷静了下来,后悔的要死,狠狠地扇了自己两个嘴巴子:“我特么这辈子还真是坏在这张臭嘴上,你说我刚才咋就不能忍忍呢?”
“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人家还等着你的表态呢。”任正国嘴上劝着,心里早已乐开了花,他甚至都盘算好了,等庸本营退休,又能一连串儿地动一批人了。
庸本营好像突然老了半截,颓然道:“算了,反正也干不了多久了,该退就退了吧。”
说完,转身回了书记办公室,进门就说:“梁县长,我想好了,还是提前退了吧。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我们这些老家伙,也是时候给年轻人腾出位置了。”
庸本营说这话的时候,任正国正好从外面走进来,他闻言一愣。
庸本营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