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西省省纪委有第一至第九,九个监督检查室,第十至第十三,四个审查调查室。
监督监察室主要履行依纪依法监督的职责,而审查调查室则主要履行执纪审查和依法调查处置的职责。
严文东是岭西省省纪委第十审查调查室副主任,梁栋就是他带人从工作组带走的。
他和同事小胡只是向梁栋出示了证件,在场的其他人都没敢上前看。
体制里的人,不管哪个,对纪委的人,都是唯恐避之不及,谁会主动上去触这个霉头?
所以,工作组里也就没人知道,严文东他们到底是省纪委还是市纪委的人。
省纪委审查调查室一般只管省管干部。
而省管干部的范围一般都确定在地级市的正副书记、市委常委、正副市长和省直部门正副职等,由省委组织部任命的厅局级干部。
像梁栋这样副处级的小虾米,按道理,应该是由市纪委出面调查。
梁栋被严文东带上车,花了四五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
梁栋感觉他们早已出了岭西省地界。
路上梁栋提出要方便一下,严文东让司机把车停下,和小胡一左一右,夹着梁栋,看着他在路边解决问题。
梁栋四处看了看,没找到任何有参考价值的标识,根本弄不清到底身在何处。
刚上车的时候,梁栋还试图跟他们攀谈几句,可人家压根儿就没有说话的意思。
梁栋讨了个没趣,也只好作罢。
汽车最后停在了一个破旧的院子里。
梁栋注意到,这个院子十分偏僻,以前应该是干农家乐的地方。
严文东打开一间屋子,把梁栋领进去,又和小胡分别搜查一遍梁栋全身,俩人确认梁栋身上没有任何通讯设备,转身出了房间,‘哐嘡’一声,把门带上,然后又‘咔嚓’一声,上了锁。
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床。
除了这张床以外,啥都没有。
四面墙,都是洁白如雪,唯一的窗户从里面焊死了一副钢制纱网,手指头都伸不进去。
墙上连个插座都没有,就连天花板上的灯,都是镶嵌进去的暗灯。
对了,东南和西北两个对角还各装了一个摄像头。
除此以外,房间里再无他物。
梁栋四处走动一圈,百无聊赖,就把自己丢在床上,很快就沉沉睡去。
隔壁的监控室里,除了严文东,还有一个戴墨镜的青年。
严文东指着监控画面,谄媚地对墨镜青年道:“我办了这么多人,还是第一次碰到这号人。这家伙还真是心大,都到这里了,竟然还能睡得着。”
墨镜青年面无表情道:“先晾他两天,磨磨他的锐气。”
严文东点点头,表示同意。
“除了送饭,任何人不得接触他,更不能跟他说一句话。你们几个分好班,轮番看着监控,千万不能让他出事!”墨镜青年语气严厉地说。
严文东毕恭毕敬地承诺道:“叶少,您尽管放心,绝对不会出什么纰漏的。”
墨镜青年扭头看了严文东一眼,淡淡道:“只要你把这件事办得漂漂亮亮的,我包你今年去掉那个‘副’字。”
严文东大喜过望,激动道:“能给叶少办事,是我的荣幸!叶少放心,就算他是江姐再世,我也能撬开他的嘴巴。”
墨镜青年难得笑了笑:“咱们不是反动派,这里也不是渣滓洞,你们可以适当地上点手段,但不能不讲人道,更不能把人给弄死弄残了。”
陆知行活动了两天,托了无数关系,愣是没有一点梁栋的消息。
无奈之下,就给苏怀山打了电话。
苏怀山接完陆知行的电话,就给省纪委书记郁明春打了个电话:“明春书记啊,身体好些了吗?”
郁明春前段时间在燕京做了小手术,这会儿还没出院。
“谢谢关心,谢谢关心。”
“有这么一个情况,淮州市政府有个叫梁栋的,是小陆的秘书,只是一个副处,竟然无缘无故地被你们的人带走了……”
郁明春脑子飞转,急速消化苏怀山话里的信息,沉吟片刻,道:“苏省长,我一直都强调,办事要讲程序,按道理说,不该出现这种情况的。我先了解一下,一会儿给你电话。”
郁明春等苏怀山先挂断电话,然后给省纪委常务副书记宋骧打了个电话,结果宋骧跟他一样,也是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郁明春让宋骧把省纪委一至十三室的主任都叫过去,一个个问清楚了,再给他回电话。
宋骧不敢怠慢,立刻落实,把所有十三个处室主任全部叫到小会议室,开门见山:“郁书记专门给我打电话,问咱们最近,有没有人去淮州办过案子?”
那些主任皆保持沉默。
保持沉默,就意味着没有。
“我再问一遍,你们有没有人带走过一个叫梁栋的人?”宋骧追问道。
大家继续保持沉默。
“苏省长亲自过问了这件事,就连郁书记都很被动,我希望在座各位不要给咱们省纪委找麻烦。那个梁栋只是一个市管干部,还轮不到咱们省纪委出面!郁书记一再强调,咱们纪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