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叶知道庄蓉的秉性,根本不会相信她的解释,干脆就不解释。
庄蓉得不到回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表现太过,就转而盯着梁栋,咄咄逼人地问:“你就是那个梁什么?”
“阿姨,我叫梁栋。”
“你刚才喊我什么?阿姨?难道你们没有结婚?”庄蓉侧着脸连续问道。
梁栋不知该如何回答,就扭头看向何叶求救。
何叶不疾不徐地说:“法律上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我们已经有了自己的家。阿姨可以把心放到心里,我和梁栋是不会回燕京,不会威胁到你的女儿。不过也请你不要打扰我们的生活。”
何叶故意把‘阿姨’两个字咬得很重,气得庄蓉那张涂抹着昂贵化妆品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
“一对没教养的东西,还真是绝配!”庄蓉气鼓鼓地说。
“就是,一个野丫头嫁了一个土鳖,当真是绝配!”何蕤也附和道。
这边起了冲突,何孝堂他们都躲得远远的,不愿意掺和,以免惹得一身骚。
庄蓉深呼两口气,平复一下心情,一副懒得计较的模样,拉起何蕤,走向了餐厅。
庄蓉当仁不让,一屁股坐到了上席。
按老规矩,梁栋是新姑爷,也应该坐在上席,何孝堂这么安排的时候,庄蓉虽然很不满意,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挨着庄蓉那边,依次坐下的都是女眷,梁栋这边则都是男人。
何孝堂的夫人徐美华紧挨着庄蓉,对庄蓉百般讨好。
很显然,槐安何家和燕京何家虽然同宗同源,按道理说,燕京何家只是槐安何家的分支,槐安才是何家的根,可槐安何家明显更加依仗燕京何家,双方地位十分悬殊。
这也很容易理解,京城何家出了一个何宗廷,官至副国级,何止光耀门庭这么简单?
一人飞升,仙及鸡犬,何氏一族,不管是燕京何家,还是槐安何家,怎可能不受其荫庇?
如果不是有燕京何家,何孝堂他们又怎么可能占据槐安官场的半壁江山?
庄蓉来槐安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印证何叶到底有没有真的结婚,是不是为了骗她们扯的一个幌子。
确认她结婚之后,再逼着她签一份放弃继承的协议。
所以,吃饭的时候,庄蓉并没有为难何叶和梁栋,而是急等着把饭吃完,然后打发走小辈,留下了何孝堂、何孝文、何孝武三兄弟,以及何叶和梁栋小两口。
“何叶,今天当着几位叔伯的面儿,咱们把话说开了。不管你叫不叫我一声妈,我是你妈,这是铁一样的事实,所以,我会送你一份嫁妆。”
庄蓉说着,从坤包里取出一张支票,放在桌子上,推到何叶跟前。
“这是三千万,你收下,算是我们娘家给你置办的嫁妆。你呢,既然已经远嫁他乡,就已经不算是何家人了。所以,我希望你签下这份协议。”
庄蓉又取出一张协议,一支事先准备好的笔和一盒印泥,摆在桌子上。
何叶盯着庄蓉看了一会儿,眼中隐有泪光。
庄蓉被何叶盯得浑身不自在,嘴里嘟囔道:“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你也不要怪我绝情。我给了你三千万,足够你在这小地方生活一辈子,也算得上是仁至义尽了。”
何孝堂也帮腔道:“是啊,小叶,有了三千万,在咱们槐安,啥都不用干,放在银行吃利息,都够一家人花销了。”
何叶没有说话,忍住眼泪,一赌气,抓起笔,签下自己的名字,把笔一丢,打开印泥盒,蘸了印泥,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庄蓉见何叶签了字,按了手印,两眼直放光,伸手就想拿走那份协议。
谁知,不等她碰到协议,协议却被人一把拽走。
庄蓉恼怒地抬起头,见是梁栋抢走了协议,想要发作,却强自忍住,好言好语道:“那个梁什么,协议看完没有,看完的话,收起那三千万,把协议给我。”
梁栋没理她,一字不落地认真把协议看完,突然把它撕了个粉碎。
一圈子人都被惊呆了,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没什么言语的年轻人竟如此之刚猛!
“姓梁的,你疯了吗?”
庄蓉彻底忍不住了,长这么大,她还从来没有被人如此无视过。
其实,更让她恼怒的还是协议本身的价值。
协议让何叶自动放弃对普庆集团,以及何孝恩名下所有财产的继承权。
且不说别的,只是普信集团,市值估价就超过五百亿!
三千万,对普通人家来说,那是天文数字,对何孝恩一家来说,那就只能算是毛毛雨了。
“庄阿姨,三千万你拿走,什么协议我们也不会签。你尽管放心,你们过你们的日子,我们过我们的日子,我们有手有脚,自己完全能够养活自己,不需要你们的施舍,也不会去占你们的便宜。”梁栋不卑不亢地说。
庄蓉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小子,你知道你在对谁说话吗?你知道你这是在玩火吗?怎么,你一个穷乡僻壤出身的泥腿子,也幻想来何家分一杯羹?”
“庄阿姨,不知是我表达的不清楚,还是你的理解有问题,我和何叶只想过自己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