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的嘴都要笑到天上去了,可是刚从老夫人那儿得了赏?”香叶跟在自家姑娘的身侧,这一路上都瞧见她脸上止不住的笑意,明明前两天还忧心忡忡的模样,怎这一会儿就好了?
沈昭月故意瞪了她一眼,就不告诉她,“不是什么赏,但是个好事。等过几日,你就知道了。”
“姑娘!你怎么跟我还藏着掖着呢!”香叶心急,她太想知道了。
“赏了我一些银子,等回去分你一些。”虽得了谢老夫人的首肯,但沈昭月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香叶又是个会说漏嘴的性子,她想着还是不告诉得好。
“沈姐姐,你可算回来了!”半路上,一个身影突然闪现到了沈昭月的面前,吓得她往后一退,踩到了园子里的一株蝴蝶兰。
“柳香?”沈昭月一把扶住了香叶的胳膊,这才没摔下去。等看到了人,她不由摸了下心口缓了缓,“你这突然跳出来,可得吓死人。”
柳香是三房的表姑娘,年龄比沈昭月还要小一些,性子活泼,只同样是商女的出生,让她在府中不甚讨喜,唯她们两人日常走动多些。柳香连连摆着手,抱歉道:“沈姐姐,我不是故意吓你的。是我太想你啦!你可不知道,你不在,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了。”
见她可怜兮兮的模样,沈昭月自是不忍怪她,却是故意逗弄了一句:“我不在,你怎不给我写信?我瞧你啊,就是心里没我。”
“我,我想写来着。可你知道,我那字实在是拿不出手,便是写了,都怕你看不懂。”柳香与沈昭月是半斤八两,两人都写了一首狗爬字。
好在沈昭月抄了这许久的佛经,这字倒是练出来了一些。
柳香拉着她,将人领进了一个旁边的亭阁内,这一处亭阁是府中最宽敞的乘凉处,四角的门窗皆是大开,一阵阵风吹来,裹带着四周池水里的凉意,四角还放了降温的冰炉和水盆,里头正坐着三个姑娘,其中两位沈昭月认识,是府里二房的一对表姑娘,姐姐周文玉和妹妹周文琪。
只一旁坐着的那位身材纤瘦,面容娇小的女子,看着似乎年岁不大,面色略有些差,但若是好好将养一番,必然是个容姿艳丽的女子。
沈昭月朝着几人问了声好,而后疑惑道:“周姐姐,周妹妹,这位姑娘是?”
柳香拉着沈昭月的手坐了下来,她兴高采烈地介绍着:“这位是二公子的表妹,林荣月。前些日子刚从蓉城来。要我说,你们两个才有缘分呢!名字里,都带个月字,指不定就是前世的姐妹。”
哦,又一个投奔谢家的表姑娘。
林荣月,那就是谢长翎母亲那一支的亲戚了。这倒是,独一份。
沈昭月浅浅一笑,“林姑娘的月,也是月亮的月?”
林荣月点了下头,她来了府中半旬,亦是第一次见到沈昭月,只一眼就惊羡眼前人的绝色,心底闪过一丝嫉妒,但面上却是维持了淡然的笑意,“是同一个月。只我命苦,怕是比不过沈姐姐。”
“咳咳——”林荣月突然咳嗽了两声,一手按着心口,道,“我自幼体弱多病,家中又没落了些,只望沈姐姐不嫌弃我才好。”
此话一出,旁边的周家姐妹帮着腔道:“林姑娘可怜着呢,家中母亲早逝,继母多有薄待她,这病了连口药都喝不上。”
香叶听了这一席话,只觉得不对劲,她家姑娘只问了一句话,怎就嫌弃她了?
沈昭月亦是眉间闪过一丝不悦,语气都冷了些:“林姑娘莫要多想,我与柳香也是没了父母庇护,才投奔而来。来时,也都有些水土不服。等好生将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柳香此时才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林荣月说什么嫌弃不嫌弃的,她连忙打着圆场:“是了是了,我刚来时,连着两日高热,吃了好多药才好的呢!林姑娘,你也别担心了。”
林荣月脸色一僵,对沈昭月的不喜更加重了些,她竟是将自己的话堵了回来,只怕是不好对付。“是我多想了。”
因着柳香邀自己来的,沈昭月虽心下有些抵触,但不好起身就走,只得陪着柳香又坐了一会儿,几人在亭子里闲聊起来。
姑娘家闲聊,约莫不过是说些金银首饰、绸缎花式,再者就是提及些府中郎君们的琐事,而今都在府中上学,自然见面的机会也多了。
“只可惜二公子平日太忙了,就是想撞见一面,都难。”周文玉小声说了一嘴。
提到谢长翎,林荣月眼底闪过精光,她打听着:“二表哥这么忙?每日都不回府吗?”
周文玉悄悄环顾了下四周,将她们几人拉近,围成了一个圈,才说道:“二公子现在都住在太守府衙里了。不过啊,我听看门的小厮说,昨夜二公子搬了行李回来呢!”
昨夜搬了行李?为何是昨夜?难道是因为她?沈昭月不由掌心出汗,她可是与他吵了一架,应当不是。
忽而,林荣月娇羞了一句,“哎呀,我来了这些日子,还未曾拜见过二表哥呢。只望二表哥不要生我的气才好。”
周家姐妹相互对视了一眼,心想:生气?怕连她是谁都不知道。
“既如此,我今日就去一趟,礼数总该到的。”林荣月自顾自地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