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房间里,
一个红纱蒙面的曼妙佳人端着酒壶,推开了二楼一个房间的门。
香炉轻烟袅袅,房间中弥漫着浓郁的香味。
房间里的男人已经有几分醉了,倚在桌子边。
他见一个陌生的、身姿曼妙的姑娘推门进来,于是,色眯眯的目光在姑娘浑身上下扫过。
男人奇怪道:“咦?不是说红儿来伺候本公子,怎么来了个没见过的美人?”
姑娘一边倒酒,一边用柔得能掐出水来的嗓子回答道:“红儿姐姐那边有事要耽搁一会儿,妈妈怕公子无聊,让奴家先送两壶好酒过来。”
“妈妈可说清楚了?到底是送好酒,还是送美人?”男人用那种黏腻和打量的目光看着姑娘,恶趣味地调笑道。
女子见他将酒喝了,这才柔情似水道:“那自然是又送酒又送人了。”
她来送他归西,怎么不算送人呢?
女子又递了一块糕点到男人的嘴边,“公子空腹喝酒可不好,不若再吃块糕点,我们楼里的这秋梨酥可谓是京师一绝,公子尝尝?”
男人却猴急地抓住了女子的手,“楼里的糕点本公子已经品尝过许多回了,本公子还是比较想尝一尝美人的味道。”
女子心一沉。
她抽出了手,忍着恶心再次将糕点喂到了他的嘴边,面上不见半分紧张,仍然一幅谄媚讨好之态,“奴家亲手喂的糕点,和公子往日里品尝的那些怎么能一样?”
男人笑得愈发开怀,黏在女子身上的目光充满了凝视与打量。
他笑着吃下了女子喂给他的糕点。
甚至,他吃东西也不安分,还妄想耍不要脸含住女子的手指。
幸而,女子对男人的尿性早有预料,及时抽手,让他的心思落了空。
男人醉意愈发重了,指着女子,色眯眯笑道:“调皮!”
“这糕点味道如何?”女子柔声问。
“美人儿喂的糕点味道自然是极好的。”男人一边道,一边手脚不安分地想朝女子扑过来。
女子立刻起身躲开。
男人便一头栽到了地上。
男人试图爬起来,“美人,美人?我怎么这么晕呐……”
但是最后还是重新砸在了地上。
女子蹲下身子,笑着解答了对方的困惑,“因为你就要死了啊。”
男人惊恐地睁大眼睛,嘴巴张张合合,却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女子趁着他还活着,利索地从身上掏出一把匕首。
“唰——”一声,雪白的刀锋捅进了男人的胸口,鲜红的血顿时涌了出来。
女子捏着匕首的柄狠狠转了一圈,似乎要搅碎对方的心脏。
她轻笑一声,“很疼吧?”
少女的眸光冰冷,“不过,这是你应得的报应。”
“去地府好好赎罪吧。”
女子话音刚落,男人就彻底没了生息。
女子的心扑通扑通直跳,脑子有些乱,有些畅快,也有点儿害怕。
她站起身,从身上抽出一张雪白的帕子,仔仔细细地擦拭干净手上溅到的血,渐渐地调整好了心态。
外面无比喧闹,他们所在的这间房间,却格外安静。
香炉中的香料早已燃尽。
窗户并没有关严实,屋中的香味正在越来越淡,也许要不了多久就会消失。
今夜这里将会燃起一场大火,很快,这具尸体就会变得面目全非。
大火会掩盖所有痕迹。
女子一想起男人刚刚摸过她的这只手,就觉得难以忍受,她眉头紧皱,反复擦拭自己的右手,把手都搓红了,还没有停下。
女子提步离去。
不一会儿,
一个婢女敲门,房间里无人答应。
于是她推门进来,见到屋子里倒在血泊里的人,她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尖叫一声。
“啊——杀人啦!”
徐尽欢所在的这个房间里,蜡烛发出明亮的烛光,暖烘烘地照亮了整个房间。
“劈啪——”一声,蜡烛炸开一个轻响,烛火晃了一晃,又落回原处。
纵然理智告诉松香,他应该知情识趣,只规规矩矩回答几个问题便好了,否则若是惹恼了客人,鸨母和龟公绝对不会放过他的,他会挨饿,甚至可能会受一顿皮肉之苦。
但是他又不甘心。
她就像一颗鲜果一样,散发着与楼里的这些人不同的清香,这清香钻进他的鼻孔里,沁进他的心脾里,让他心神荡漾、魂牵梦萦。
胸腔里隐藏着什么东西在发热,心头有一股冲动,让他的心瘙痒难耐。
于是,他的手也有些蠢蠢欲动。
终于,他伸出了一只修长素净的手,骨节分明,根根如白玉一般。
松香一只手挽起青色衣袖,另一只手拿起桌上白瓷盘子里摆着的造型精致、颜色漂亮的糕点,喂到了徐尽欢的嘴边。
他柔声说:“姑娘,尝尝这个秋梨酥,这是我们莳花馆中最好吃的糕点。”
徐尽欢愣了一下,便有点儿不太自然地张开了嘴。
松香露出一个如愿以偿的满意笑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