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句话,我短暂地恍了下神。
这个问题,除了江莱问过我类似的,我其实从没有真正的去问过自己。
会吗。
如果那天救我的是另外一个男生,我醒来看见的也是另一个男生。
我到底会不会喜欢上那个男生。
又或者,如果祁川从没有帮助过我,我还会喜欢他喜欢到这个地步吗。那我这些年来的喜欢……又算是什么……
我思绪凌乱,不敢继续想下去,轻轻摇头,“傅祁川,我给不了你回答。”
傅祁川那副总是漫不经心的模样险些维持不住,下颔线条越绷越紧,徐徐吐出一口浊气,“……好。”
“我曾经因为什么喜欢你,很重要?”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看上去,好像有些失望。
已经走到了感情结束的时候,又何必再去追求当初是因为什么开始的。
傅祁川避开我的目光,仓皇掐灭烟蒂,顾左右而言他道:“你说的事,我答应你。”
“什么?”
我微愣,反应过来,“傅衿安的事?”
他颔首,“嗯。”
“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对得起爷爷的在天之灵。”
我实在是已经受够了他因为傅衿安,一而再再而三的言而无信。
他眸光深邃地睨了我一眼,似在忍着什么,末了,嗓音有几分暗哑和仓促,“你早点睡觉,我……先走了。”
我还没说话,他已经阔步走到玄关,换好鞋子。
我犹豫一瞬,决然开口:“既然要离婚了,你的指纹我会删掉,密码也会换。以后没事……我们就尽量别再产生什么交集了。”
男人背影微顿,搭在门把手上的指关节泛着青白。
却只说了一句,“知道了!”
他很少这么好说话,我有些意外,不过也松了口气。
等他离开后,就钻进了浴室洗澡。
房子很大、很空,我却感到久违的平静与放松,泡了个热水澡,认认真真地敷面膜、保养皮肤。
看看书,关灯睡觉。
有一种重新活过来了的感觉。
我想,这大抵就是个好的开始。
……
不过,这种平静只维持了一晚上加一个上午。
我吃完早餐,窝在沙发里刷着最近几场国际大秀时,门铃突兀地响了起来。
我以为是自己叫的果蔬外卖到了,趿拉着棉质拖鞋过去开门,看见门外站着的不速之客,当即就要关门。
傅衿安呼吸不均,显然来得很着急,猛地冲了进来,双目圆瞪:“阮南枝,你这个贱人!是不是你和阿川说什么了?!”
“……”
我不想和她争辩什么,索性拿起手机给物业打电话,“喂,你好,我是2002的业主,有个疯子跑我家里来了,麻烦派两个保安过来一下。”
“你心虚了是不是?”
傅衿安连连冷笑,语含愤恨,“一定是你和他说了什么!不然他现在怎么会这么维护你,先是为了你逼着我给你腾病房……”
“等等。”
我淡声打断她,“麻烦你弄清楚,不是你给我腾病房,那是傅家的产业,我比你有使用权吧?能允许你在里面住几天,你就该感恩了。”
“你算什么东西?!别和我狐假虎威……”
“既然我狐假虎威,你又来和我叫嚣什么。赶紧滚,别脏了我的家。”
“这是你的家吗,这是阿川买的,凭你那点工资,要几辈子才能买得起这个地段这么大的房子?!”她愤愤地骂道。
“哦,他心甘情愿给我的。”
我耸了耸肩,微微一笑,“要不,你找他去说?”
“你得意个什么劲?!”
她气得胸口快速起伏,眼神中迸发着恶狠狠的光芒,“阮南枝,是你逼我的。你让他赶我出国是吧……等傅家少夫人的位置落到我手里那天,我一定让你滚出江城!”
“赶你出国?”
我有些没想到。
还以为,傅祁川尽管答应了,但也会对她留有旧情,最多只是不娶她,没想到会做出这样彻底的了断。
“别装了!阿川对我那么好,要不是因为你,他怎么会这么绝情!”
“……”
“我告诉你,我是不会出国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你去找他说,要送你出国的人又不是我。”
说完,我正要倒杯水喝,就听傅衿安阴冷的声音响起。
“我害杀了你的孩子,你特别恨我吧?”
傅衿安突然笑了起来,眼里全是恶毒。
我心尖像被人狠狠刺了一下,转头看向她,“傅祁川告诉你的?”
“不是,这个不需要他告诉我。”
她笑得极为得意,踩着高跟鞋一步步过来,“我早就猜到你应该是怀孕了,不过,那时候我也不确定,只是……我不能放过一丝一毫的可能性呀。”
“什么意思?”
我隐隐已经有了猜测,胸腔被一股怒火逼得几近炸裂。
傅衿安捂嘴呵呵笑,像极了一只得意的孔雀,又毒又狠道:“那天的车祸,我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