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再见到景萧的时候他突然觉得有些陌生。事实上他们曾经在前不久之前见过,可是那个时候对方站在沈言的身后,他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去仔细看看这个人的意思。如果不是对方约他,估计他都一时忘了这个人是谁。
并非是不恨这么个人,只是到了他现在的地步,总觉得恨这么个人就是一种小题大做。就像一个人如果是被人无缘无故地打了,他会去记恨这么个人,但是如果是被狗莫名其妙咬了,那么会生出恨意只会让人觉得可笑吧。
想的虽多,事实上这些思绪也不过看见景萧的时候脑子里的一念之间,殷子清挑挑眉,带着几分审视在景萧的对面坐了下来。
“你找我?”
“是。”看着殷子清,景萧的眼中也忍不住闪过一次复杂。
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他也记不清了。但是唯有一点是肯定的,那个时候的他们是一样的。当初被人介绍进入蓝调,第一天就被人介绍了这么一个名声在外的前辈。
孤儿,长相很漂亮,很有本事,被人为难——以及,被百天的老板看上的男人。
除了最后一点之外,这个前辈和他是一样的。几乎是听完了介绍词之后,景萧就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那么既然对方可以被一捧成名,为什么自己不可以呢?
一开始只是个念想再后来却变成了心底的魔障。
为什么对方可以脱离那样的苦海得到那种人物的眷顾。
为什么对方可以轻而易举得到他永远只能奢望的东西,而他只能仰慕。
他清清楚楚记得在殷子清走后的不久,司年与当初那个调戏殷子清的少爷在蓝调见了一次面,那个少爷在那样的男人面前是怎样不堪的表现。
——而这一切是为了殷子清。
否则像是司年那样的男人又怎么会出现在蓝调那种肮脏不堪的地方?
而就算除去这些,蓝调的老板和店长对于那个人也是那样的维护,而到他的时候只有不屑和鄙夷。
——凭什么?!明明他们都是一样的!
只是上帝还是给了他一个机会,在蓝调他认识了沈言。而沈言的出现也给了他脱离那样处境的机会。
可是他发现他还是错了,尽管和沈言上床的人是他,但是沈言感兴趣的人却还是那个殷子清。
他也羡慕过也嫉妒过,只是后来却想不到殷子清却是直接丢下了国内的一切跑了个一干二净。
这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展开,只是后来他才发现,没有预料到的不仅于此。仅仅三年时间,殷子清再国外混得风生水起,然后已然走到了连沈言这样的男人都要正视的地步。
而同样是这三年,他却眼睁睁看着自己爱上的人渐渐爱上另一个人。
想到这里,景萧的视线也是忍不住有些模糊。
“……你找我来是看你发呆?”
“哦,不是。”殷子清的声音让景萧回过神来,他摇了摇头,然后才是带着一种诡异的眼神看向了殷子清,等到殷子清浑身发毛之后,他才是喑哑着嗓子开了口,“殷子清你知道吗?沈言喜欢你。”
“……”这台词略不对……情敌宣战?殷子清眨了眨眼睛,“额,所以呢?”
“所以我希望你能答应他的求爱。”
“……啊?”殷子清第一次觉得跟不上别人的思路是多么憋屈,“等等……这话题哪里不对吧?”
“我没有在开玩笑。”看着殷子清一阵扭曲的脸,景萧摇了摇头,“我喜欢沈言很久了,所以他喜欢你我看得出来。”
“……”怎么感觉还是哪里不对?这逻辑真的没问题?
“但是我知道,你不喜欢他。”没有理会殷子清的纠结,景萧接着说了下去,“我知道沈言这个人其挺不讨人喜欢的,但是你知道吗?他是真的喜欢你。”
“……然后呢?”虽然有种微妙的预感冒了出来,但是在好奇心杀死猫的必然情况下,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下去。
“我希望你能接受他。”看向殷子清,景萧言辞恳切。
“……”这逻辑……略不对吧?
“等等……我想说你不是喜欢他吗?”
“没错我喜欢他。”面对殷子清诡异的表情,景萧点了点头表示了对殷子清的话的肯定,“而且是非常喜欢。”
“……那你为什么会劝我接受他啊?”
“难道爱一个人不是替他着想吗?”
“……”很好很强大,殷子清默默忍住了扶额的冲动,“那么你就心甘情愿吗?”
“当然不会心甘情愿,”景萧垂下眼眸,白净的脸带着忧伤,“但是看着他幸福,我就甘心了。”
“……”等等你的定位不是白莲花狠毒受吗?这个小媳妇痴情受是怎么回事啊混蛋!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不接受呢?”
“……我想过,所以我会用尽一切手段,只要有一丝可能我都会去争取。”看着殷子清,景萧表情认真,“只要是为了他我怎么样都行。”
“做什么都行?”殷子清觉得自己牙疼。
“做什么都行。”面对殷子清的疑问,景萧表情严肃。
“哪怕伤害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