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从来到这个世界,颂寻总要面临不知道去哪里的困扰。
“看上去,章惟声一点也不想回宋家。”
面对他突如其来冒出来的问题,996要显得理智的多:“那只是他现在的想法。”
颂寻漫无目的地游荡,垂着脑袋:“是这样吗?”
“当然。”
今年的梅雨季似乎格外漫长,从六月初一直到到七月中旬,还在断断续续下个不停。
“据气象局观测,本市可能迎来最后一周的雨期,随后是长达数十天的高温天气,请广大市民注意外出防暑。”
女主持人孜孜不倦地播报着,声音被外面的雨声遮的模糊不清。
章惟声将误触到的手机界面关掉,女主持的声音消失,只剩下了淅淅沥沥的雨声。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连成雾的雨。
雨声很吵,但似乎又很安静。
没了那个总是喜欢问一些很没意义问题,在房间吃不健康零食,还会占用他电脑的章小七,章惟声的生活重新步入了以往的平静。
这样很好,章惟声肯定的认为。
他从不喜欢别人不分界限的插入自己的生活,讨厌有人干涉自己原定的目标和决定,包括所有超出自己预期设想的东西。
章小七几次三番骗了他。
章惟声不会容忍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留在自己身边。
章惟声的表情越来越冷,仿佛要将外面连成片的雨幕视作敌人。
“小章老师——开个门——”
啪啪的拍门声从外面传来。
大嗓门声很有辨识度。
章惟声打开门,炒菜店的老板娘套着雨靴,手里拿着滴水的伞,还是不可避免被雨淋湿了衣服。
她甩了甩雨伞上的水,进门道:“小七连着三天没来店里了,我想着就算是生病你也应该会和我知会一声,这不是害怕出事,急着过来看看。”
章惟声微愣,老板娘看他表情,不由迟疑:“你不知道?你俩兄弟不是住一起吗?”
她说着还探头往房间里看了一眼。
章惟声:“章小七已经搬出去住了。”
老板娘收回看向房间探寻的视线:“那你应该知道他住哪,赶紧去看看他怎么回事,我店里一个人忙不过来。”
“你上点心哈,我就先走了。”
章惟声关上门,表情冷淡。
他又不是章小七真正的表哥,说不定章小七就是因为怕见到他心虚,所以不去炒菜店上班了。
章惟声重新坐回电脑面前,电脑界面中是一款还未彻底制作完成的小游戏,但已经经过了无数次的改进和测试。
他试图找回之前的状态和灵感,却无论如何也消除不了内心的烦躁。
章惟声突然起身,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放在桌角的雨伞被一只手拿起。
还未合上多久的大门重新被打开,又被稍显急躁的甩上。
章惟声面无表情地走在巷子里。
章小七脑子本来就不灵光,万一再生个病发个烧把脑子烧坏了,或者又招惹了什么人被围着揍,真出了事他也不好和老板娘交代。
章惟声撑伞来到那条每天上下班必须经过的小路上,很轻易推开了小屋的木门。
门没被锁上,里面除了一辆自行车,并没有人存在,之前的行军床也不见所踪。
皱了皱眉,他重新步入雨中,挨着每条巷子寻找踪迹。
章小七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人,同样是在下着雨的巷子里,章惟声的警惕心绝对称不上弱,可在那擦肩而过的短短半秒时间里,他对紧挨着自己的少年没由来的太过松懈了,连一点防备也没生出来。
章惟声站在了当时碰面的位置,意识到了章小七不在麻水巷里。
他开始朝着巷口走去,脑中规划出附近可以遮雨的地方。
拆迁的楼房里,废弃的平屋中,便宜的旅馆,地下室,包括前几天去过的银行,里面都有避雨的人,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章惟声一个个询问他们,没人见过章小七。
中途甚至有人动了歪心思,想要联手搜刮这位主动送上门的年轻人。
但他们太低估章惟声的身手了,手指头几乎要被掰弯,痛的住不住哀嚎:“我知道一个地方,你可以到那里找找看。”
章惟声松开手。
满脸胡茬的中年男人捂着手:“你朝左边一直走,那里有个天桥,里面住着的人是流动的,我们这一直是几个人固定占着地方,没有你要找的人。”
章惟声转身离开,打开伞朝着那人所指的方向走去。
那人没骗他,差不多一公里的距离,的确有个荒废的天桥,底下躺着四个流浪汉。
章惟声上前,挨个询问他们。
几人神情麻木,没有理会他。但章惟声还是注意到当自己念出小七这两个字时,躺着的人眼神微微闪烁了。
章惟声没有多加纠缠,到最近的小卖铺买了面包和饼干等充饥的食品,返回给几人一一分了。
几人不再像刚才抗拒,有人说:“你找的那个人之前就住这,后面他的位置被一个干工地的男人占了,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