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寻想要表现的心碎成了渣渣,事情完全朝着适得其反的方向奔涌。
他现在要想的不是应该让章惟声对自己放下戒心,而是思考怎么让章惟声放过自己,不会一气之下将他赶出去。
颂寻抱着衣服进到屋里,整个人都透着不知所措。
半合着的房间木门里传出章惟声的声音:“进来睡觉,我要关灯了。”
颂寻左右看了圈,匆忙地将衣服塞进厨房最角落不常用的储物柜里,紧绷着心进到房间。
章惟声好像已经忘了刚才问衣服的事,将颂寻的枕头摆在了床里面。
颂寻现在满脑子都在担心章惟声会突然问起衣服在哪,没空在纠结自己睡哪的事,自觉往床里面爬。
章惟声昨晚没睡好,见他躺好后便直接关了灯,见此颂寻松了口气,没那么紧绷了,与此同时,喉咙里莫名开始发痒,他难受的咳了两声。
章惟声躺在外边,每次刚睡下总会被一声咳嗽吵醒,加上昨天没睡好,他啪地一声打开灯,翻身看向躺在里面的颂寻。
颂寻硬是将刚要咳出来的一声憋了回去,无辜地看向章惟声。
眼神对视片刻,章惟声重新关灯躺下。
颂寻也不想咳嗽,并且能明白对于一个需要早起工作的人来说,睡眠是件多么重要的事,可咳嗽要比哈欠难忍下的多。
颂寻憋着一口气,脸都红了,最后还是没忍住,爆发出一连串剧烈的咳嗽,胸腔不住的上下起伏,嗓子生疼。
灯被重新打开,章惟声一句话没说往外走去,大门打开又被合上。
颂寻捂着胸口想,自己可能离被赶出去的时间不远了。
十分钟后,外面传来开门声,简单披着外套的章惟声进来,手里提着一袋东西,也不理颂寻,到厨房接了一杯水进来。
从袋子中拿出盒子看了眼说明书,冲泡了两袋冲剂放在床头柜上,又打开糖浆按照盖子刻度线倒了一瓶盖。
直到这时颂寻才知道章惟声是替自己买药去了,不禁动容道:“谢谢。”
刚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章惟声将杯子递了过去:“赶紧喝了。”
颂寻吃药不磨叽,闭着眼一口闷了,又将糖浆喝了,乖乖将空了的杯子递给章惟声。
章惟声接了杯子去厨房冲洗,进来时关灯上床。
颂寻不知道他睡着没有,药物还没那么快发挥效果,他只能尽力憋着不让自己咳嗽,打扰到章惟声休息。
“想咳就咳,我还不至于那么苛刻。”
黑暗中响起章惟声的声音。
颂寻于是不再和自己过不去,放心地咳嗽了两声,果然这次章惟声没有任何反应,也不再因为他咳嗽打扰自己睡觉生气,整个人平和起来。
颂寻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咳嗽了多长时间,只是睡前还在想着,明天一定要将章惟声的衣服重新清洗干净。
这件事在的第二天早上依旧牢牢刻在颂寻脑子里,在章惟声出去上班后连忙来到厨房。
一打开柜门,一阵霉味传了出来。
颂寻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几乎是祈祷着双手拿出衣服,只见上面生出了大小不一的霉点,清晰的遍布在上面。
颂寻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以至于呆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自己该想办法处理。
他将衣服拿到浴室里,摊在瓷板地上,抱着绝对认真的心态,对几件衣服进行了长达两个小时的拯救。
在发现洗衣液没用后,尝试拿了厨房的洗洁精,边咳嗽着边蹲在地上,双手都搓破皮了,依旧对那些霉点没办法。
颂寻最后将衣服重新藏进了厨房柜子里。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心里都绷着根弦。
不过章惟声好像完全忘了自己丢失两套衣服的事,连提都没再提过。
这也让颂寻彻底放下心来。
他的咳嗽最终在两天后迎来好转,也不会反复在晚上发烧,折腾到章惟声眼下都布了层淡淡的青色。
身体的好转让颂寻产生了危机感,他还记的章惟声之前说过的话,只留住他到生病结束。
并不想离开的颂寻开始了自己的伪装,总是扶着自己的脑袋装出柔弱的样子,对着路过的章惟声无意间抱怨自己脑袋不舒服。
章惟声果然没让他离开。
但颂寻不能一直装病,或许他应该在章惟声面前改变一下自己的形象,降低对方的警惕心,或者愿意再收留自己一段时间。
于是在这天的饭桌上,颂寻帮着章惟声端盘子,又主动盛了两人的饭,甚至细心帮章惟声拉开椅子。
章惟声没动,看着颂寻对自己献殷勤。
颂寻拍了拍椅子:“坐。”
他那架势,就差要亲自服侍章惟声用餐了。
章惟声没动筷子,等着看他究竟要干什么。
颂寻夹了一筷子茄子放章惟声碗里,表情悲伤,声音可怜:“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收留我,还给我做菜吃,其实在我心里,你就跟我亲哥差不多。”
如果不是年龄相差不大,或许颂寻还会换个更亲密,血脉相连的称呼,以拉近双方关系。
他继续道:“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