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家教课结束后,接下来的两天颂寻都没见到章惟声过来。
后面从周万的口中才打探到,章惟声一个星期只会过来两趟,下一趟定在一天后。
颂寻还算斗志昂扬,虽然上次没有结果,但他起码再一次成功摸到了章惟声口袋,相信再过些时间,他会成功的。
996深感欣慰,它自己洗脑都没这么成功。
就在颂寻满怀期待的等候中。
成功错过与章惟声碰面的日子。
章惟声依旧提前五分钟过来,带着周万上楼,长达两个小时的补课全程安静不被打扰。
红色的水笔在指尖旋转,章惟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失神的事,水笔从指尖掉落桌面,最后滚向桌檐,吧嗒一声摔到了地上。
章惟声回过神,知道缺了什么。
他从地上捡起笔,一边不经意间问道:“小七今天没来吗?”
事实上他有些不满这个名字,好像从口中说出来自带着某种亲昵。
周万停下笔,撇了撇嘴同样有些困惑:“他从来不迟到的,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也没过来。”
“他不会出事了吧?”周万自言自语念叨:“也不知道他住什么地方。”
“他当时过来的时候可吓人了,倒在店门口,我妈还以为他死了,后面才知道他是饿晕的。”
章惟声神色淡淡,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不上心的模样,周万还要再说的话堵在了嘴里,突然想起来声哥不喜欢八卦。
他停下声音,可没想到章惟声却突然主动发问:“你知道他全名叫什么吗?”
周万摇头:“他就叫小七,没听说他姓什么。”
下午,章惟声在家简单煮了碗面,接了些代做PPT,以及翻译的活,剩下的时间都是在家里度过。
比起按照规定时长拿工资,兼职虽然没有那么稳定,但只要保证质量,懂得维系,来钱要快的多。
忙碌中,窗外天色转暗。
章惟声捏了捏脖子,看了眼时间。
八点二十。
他起身打开冰箱,菜是昨天买的,完全够接下来两天的伙食。
外头又开始下起雨来,溅到玻璃上发出滴答声,吵的人心烦意乱。
章惟声合上冰箱,拿起雨伞打开了门。
巷子昏暗湿滑,下雨天家家户户都待在家里,路上没什么人。
章惟声目标明确,径直走向拐角的小破屋子,抬手敲门。
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他将伞向后倾斜,轻而易举破开了门。
屋子很小,正好能放下一张折叠行军床,上面躺着一个身体蜷缩的少年,脸色绯红,眉头紧蹙。
看起来是生病了,双臂交叠环抱着自己,身体还在细细颤抖。
像个被人遗弃在外的可怜虫。
章惟声弯腰抱起他,重量轻到像是某种中空的泡沫盒,完全不符合一个男性的体重。
陡然的悬空使颂寻短暂清醒过来,半睁开的眼睛茫然而无措,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刚睁眼的颂寻手里就被递过来一把伞,有人说话:“举着。”
颂寻愣愣握住伞柄,他没有太多力气,只勉强不让手上突然被塞过来的东西掉下去。
狭窄不透光的巷子中,黑色的伞面摇摇晃晃,偶尔露出里面的人,一个被横抱在怀里,一个步履稳健,迎着雨雾、斜风,坚定地向前走去。
颂寻一会觉得很热,感觉自己是即将烧开的水壶,一会又觉得冷,好像骨头里被灌了冰,牙齿都冻得打哆嗦。
在这种难受的状态里,身体好像被人塞进了柔软的被子里,出汗而导致粘腻的身体被毛巾擦拭,冒烟的喉咙被灌入一阵清凉。
颂寻有些贪婪地喝着水,发出满足的咕噜声。
好似干涸的树苗迎来甘露,枝叶重新舒展,欢快地跳着舞。
下了一夜的雨,第二天却又艳阳高照。
老旧的筒子楼里人来人往,刷牙洗漱炒饭说话声陆陆续续不停歇。
颂寻处于半醒状态,脑子里还记着今天要早点去店里,守株待兔章惟声,可身下柔软的床面太舒服,不再是用铁架子支撑的折叠床,被隔着腰背难受,也不用怕稍微翻个身就摔下去,可以随便打滚。
舒服的要化掉了。
颂寻嘴角抿了抿,开心地往里团了团,没有摔下去。
——怎么会没掉下去?!
他猛地睁眼,从床上坐起身。
入目所及都是陌生的场景,房间不大,除去身下的床,只能放下一张电脑桌和衣柜,但收拾的很干净,井井有条。
颂寻连忙下床,光着脚跑到门边,推了推门,没能打开。
拧动门把手,依旧推不开。
颂寻身上的汗毛都要竖了起来,脑子里乱糟糟一片,最后定格在刚来这个世界的那些犯罪团伙上。
当时警察过来途中,已经有几个提前得到消息逃走的。
颂寻六神无主,他们不会已经知道是谁泄密,特意绑了他报复吧。
一觉起来直接换地,还被锁在里面,没人会不慌。
颂寻吐了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不确定外面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