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什么楼,今天就在这说明白了。”女人扫了眼颂寻,“你做的那些事还怕人知道?当初也没见你心软过。”
郑澜星脸上挂着寒霜。
颂寻看了他一眼,坐立不安起来,他没想到会撞上郑澜星家的内部矛盾。
本能的,他察觉到郑澜星不希望自己在这,于是起身朝门外走起:“我出去逛会,你们聊。”
刚走出门,里面便传来女人尖利的嗓音。
“郑家所有的东西都归了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连个房子也要和你爸计较,良心被狗吃了!”
“郑澜星,我在和你说话!”
颂寻走远了两步,依旧还是有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出。
“……公司针对……,你爸……”
“当初不……生下你……”
女人的声音逐渐激烈,但自始至终都只存在她一个人的声音,后面不知道谈论到什么,颂寻敏锐的捕捉到郑澜星的声音,冰冷而充满讽刺。
“那你知不知道他要那房子有什么用,他外面有别的女人!我的那些弟弟都不知道生出来了几个。”
“你还真是大度,替他们要起房子来了。”
“你胡说——”
有东西猛然碎裂在地,女人不断疯狂吼叫着。
颂寻紧张上前,见到的画面是女人高高扬起的右手,朝着郑澜星挥下。
心口窒息了瞬,他睁大眼睛。
一只手在半空中制止了女人动作,郑澜星甩开她的手,他从不是任人欺压的性子,就算是生他的人也不行。
女人被甩开踉跄了两步,声音尖锐地仿佛要戳破人耳膜:“你连自己亲妈也敢动手,我当初怎么会生下你这样的儿子——”
她三两句不离后悔生下郑澜星的话,句句戳人心窝。
郑澜星情绪平静到几乎异常:“这房子是爷爷留给我的,你自己离开,还是我叫人过来请你出去?”
女人咒骂了几句,见郑澜星没有反应,准备拿出手机叫人过来,最终还是畏惧地捡起地上的包不甘离开。
走之前朝着站在门口的颂寻道:“像他这样满肚子算计的人,我劝你离远点,为你好。”
满地的狼藉中,郑澜星在原地站了片刻,低头将地上的碎片玻璃拾起,低声道:“你先别过来。”
颂寻没有听从他的话,蹲下身帮忙一起收拾。
郑澜星将玻璃扔进垃圾桶,起身有些疲倦地坐进沙发里:“我不喜欢过生日,她从小就讨厌我,这样的日子不值得庆祝。”
显然,他口中的她指的是自己的母亲,刚才进来在自己儿子生日这天大闹一场的女人。
颂寻没有说话,安静地坐回自己的位置,做为一个旁观者倾听郑澜星讲述自己的事。
郑赫海做为郑家的独生子,不仅家世不凡,长相也英俊风流,喜欢流连花丛,对公司的事从不上心。
结婚后被自己的亲爹郑瞧约束过一段时间,和妻子邓婕生下了郑澜星。
郑瞧不指望他能管理好家里的产业,一门心思铺在了自己孙子身上。
郑澜星从小在爷爷身边长大,郑瞧生怕他会成为第二个郑赫海,对他的管教从没有松懈过,就连短暂轻快的童年时期也是在数不清的课程中度过。
那时的郑澜星唯一期待的,便是自己的妈妈能过来看望自己。
可身为母亲的邓婕却和丈夫站在了一条线上,郑赫海记恨从小被当作继承人培养的郑澜星,觉的自己这个儿子抢走了自己的东西。
郑赫海别的不成,哄女人这招数却轻车熟路,连带邓婕对着郑澜星也冷淡起来。
郑澜星从小被养在爷爷身边,和自己的爸妈长期见不到面,两边关系自然而然就淡了。
在郑瞧将公司正式交给他后,双方的矛盾彻底无法调节,每次见面都闹的不愉快。
郑瞧知道自己儿子不靠谱,留下的遗嘱都是些流动的存款和房产,公司一点也没让他碰,郑赫海大手大脚惯了,外面还养着人,将郑瞧留下的东西挥霍了个干净,便将主意打到郑澜星身上,哄着邓婕上去讨要。
郑澜星对自己的母亲从不吝啬,但事关郑赫海,他没办法容忍,好比方才的吵闹,也是因为中间掺杂着个郑赫海。
外界都喜欢脑补郑家内部的纷争,私下讨论郑澜星越过亲爹夺权的内幕,由来便是于此。
这些事郑澜星从没对别人吐露过,但颂寻脑子本来就不聪明,别人说什么信什么,万一真被吓跑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颂寻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冠了个脑子不聪明的头衔,听完这些,真心实意为郑澜星打抱不平起来。
不仅有个花心的爹,连亲妈也恋爱脑上头,儿子都不要了,还要被外界编排。
实惨。
郑澜星突然道:“你要是不喜欢见到他们,我公司附近有个大平层,环境不错,以后可以搬到那住。”
他轻描淡写几句话让颂寻直接呆愣住,脑子都卡壳了。
郑澜星收起来漫不经心的态度,表情郑重:“我想,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了,如果未来是和你一起度过,我很期待。”
他少有如此认真的时候,注视着颂寻等待一个答案。